第148章

而南海王選擇在這個特殊的時候給孫女辦理婚事,最主要的還是那夏侯嬋兒病危,也不知道能撐到幾時,所以大家偏愛她,便也顧不得選什麽好時機了,只趕緊給她辦婚事。

當然了,私心也希望,這成親如此大事,能沖一沖她身上的病症,沒準成親後,她這身體就逐漸好起來。

也正是這樣,所以如今王府上下一片忙碌。沈羨之和宋月這樣的粗使下人,也跟著紮籌花,掛紅聯,忙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吃完晚飯,兩人已經累得不行了,住得也是那大通鋪,沒有半點隱私可言,好不容易等著同屋的媳婦們睡了,沈羨之這才起身來,去了那書房一趟,然並未發現什麽。

好在這白天雖然忙,但也不是一無所獲,最起碼從大家的閑聊中也是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比如這夏侯嬋兒的兄長,根本就不在南海城,更不在江南,而是暗地裏去了西南。

府中仆人最為敬重於他,甚至有人私底下談論,這南海王隱忍了這麽多年才起勢,不是因為等這一場天災,而是南海王府的世子不足以當大任,反而是世子的這一雙兒女,聰慧過人。

可惜夏侯嬋兒身體孱弱,不然只怕以她的文學素養,若真能安心做學問,將來是要有大造化的。

至於她這兄長夏侯然,更是個不世之才,更擅那運籌帷幄之術,府中大部份事南海王都會與他商議。

然這樣重要的時刻,不管是他妹妹出嫁大喜,還是他祖父的揭竿而起,每一樣都是大事,他卻不在這南海城。

讓沈羨之不由得擔心不已,不過回頭一想,潯州要說老謀深算,沒人比得過展元,文又有韓先生,武有關無憂和聶一刀,倒也不必太擔心。

退一萬步說,還有溫先生那個守財奴,他的眼皮子底下,誰也休想在潯州白拿走一分一毫。

也是了,有這些人在,夏侯瑾也才能放心來這江南。

所以想到這些,她也是松了一口氣,過多的擔心擔心。

然而第二日,沈羨之和宋月被派遣到正院裏收拾的時候,終於見著了南海王,宋月下意識想要躲,沈羨之發現後連忙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靜,壓低聲音提醒道:“你怕什麽,他又不曾見過你。”

說罷,看了看南海王身後那個寸步不離的青年男子,看著也是一身華服,容貌氣質也出眾,莫非他便是秦少初?而且這年紀上也對得上?

若真如此,宋月的確應該避開些。

等著人進去後,宋月才長長松了一口氣,沈羨之連忙問:“那是秦少初?”

不想宋月卻搖著頭,“不是,只是我覺得哪裏見過他。”但是這會兒又想不起來。

“不是秦少初就好,想來就大家口中所說的那位謀士。”沈羨之也聽說南海王身邊有個特別寵幸的謀士,是個俊俏的郎君,可謂是英才少年。

院子裏那些老嬤嬤和媳婦們說起來的時候,都恨不得將自己家的閨女給送到他屋子裏去,往後便能求個衣食無憂,金銀加身。

這小插曲兩人也沒放在心上,忙完這裏的事情,管事的便來催促,不許多待。

直至晚些沈羨之和鹿修瀾接了頭,才說起這位年輕得寵幸的謀士,“此前並不曾聽說有這一號人,你可打聽到他是什麽來路?”

鹿修瀾正要與沈羨之說的便是這謀士的來頭,“說是圓空大師的俗家弟子。”

圓空大師是這大夏首屈一指的佛門活菩薩,這些年來經常以一缽一杵遊歷大江南北,渡眾生出這苦難之潭。

他走遍了這大江南北,大家幾乎都已經忘記了他曾經是那相國寺的主持了。

可沈羨之記得啊!所以聽到這話的時候,在想起宋月白天說好些見過那青年,心頭忽然砰砰跳動起來,“他,他莫非是三皇子?”

鹿修瀾不知道沈羨之怎麽把這人和神秘的三皇子聯系到一起了,但是三皇子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呢?所以當下就給否決了,“這應該不可能吧?”

沈羨之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按理這三皇子本身就是躺贏人生了,他還以身犯險跑到這南海城做什麽?她自己也不理解,所以也覺得大抵是自己太過於敏感了。

因此便沒再多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和鹿修瀾商議道:“常言說這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世子不成事,夏侯然遠在西南,若是這南海王一死,便能解這江南之危。”

只是他一死,手底下的兵將們必然一片混亂,現在夏侯瑾還沒到,並不是這最佳的動手時機,所以沈羨之打算在等一等,最起碼也要等夏侯瑾到竹州才能動手。

與鹿修瀾別過後,隔日她好宋月還是被安排到了夏侯嬋兒的院子裏。

無他,那秦少初還是以入贅的方式,與和高月成親時一樣,孤身一人便來了。

所以這夏侯嬋兒的院子裏,需要收整的地方諸多,人手忙不過來,她倆自然也就被留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