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也就是師父不嫌棄自己,帶著自己住在村後的山裏。
可師父也是外來人,跟自己一樣還沒有戶籍,所以也沒有屬於自己的田地。
他能留在村裏,還是因為早些年救了村子裏好幾個在外務工的村民。
村子才收留他們,允許他們在山上打獵。
平時也就是用獵物跟山下的人換點米油鹽醬醋。
師父病逝後,村裏的人趁機將他趕出來,更不準他在山上打獵,他沒辦法到鎮子上來討生活的。
哪裏曉得沒有這戶籍,寸步難行不說,去做工不要工錢,只要管兩餐,人家都不要。
現在想,雖然不知道這日月神教是幹什麽的,他好歹這一日三餐是有著落了,要是這個姐姐有本事再給自己弄個戶籍就好了。
所以兩人回小鎮的時候便壯著膽子問:“那姐姐你能給我弄個戶籍嗎?”沒有真的不方便,還總是叫人誤會自己是逃犯。
沈羨之想了想,“如果你真不是朝廷欽犯的話,這辦理戶籍倒不是什麽大問題。”
西南現在最缺什麽?缺人呀!何況自己是瑾王妃,辦戶籍這種小事情,就是蓋個章而已,丁香都會。
錢袋子趕緊指天發誓:“我下半生所賺的銀子來擔保,我絕對不是什麽朝廷欽犯!”
反正依照他自己定義的話,自己就不算。母親雖是被流放了,可她死了自己才被師父從棺材裏抱出來的。
所以應該不算吧?
因為是棺材子從小被人排擠嫌棄,可也因為他是棺材子,他不是戴罪之身。
師父說他早一步出生在棺材外面的話,指不定從小就在那流放地做苦工。
回到鎮子上,沈羨之才發現,這大半天已經過去了,不免責怪起這錢袋子,他要是不跑的話,能耽擱這麽久嗎?
去客棧叫上丁香,又去采買了不少價格合適的物資,在天黑前讓客棧的掌櫃找人幫忙把東西送到河邊去。
錢袋子知道河的另一邊是西南,不免有些好奇:“你們是西南人?”
沈羨之白了他一眼:“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難不成這河對面除了是西南,還能有東北?”
錢袋子繼續問:“那你們的這些錢來路正嗎?”瞧她們買的這都是些什麽呀?亂七八糟的,居然還裝了這整整一艘船。
“你放心,都是自己賺的辛苦血汗錢。”沈羨之心想,這孩子防備心還是挺重的。
丁香對於這突然出現的錢袋子,很是防備,尤其是在錢袋子聽她們是西南人,然後好像有些嫌棄的樣子。
就更不待見他了。
這倒是誤會了,錢袋子只是有些驚訝,因為當初師父臨終前跟他說,如果在這邊活不下去了,就往西安走。
可是在此之前,師父又告訴他,西南乃不毛之地,就那裏的大官都吃不飽穿不暖。
但是他發現這兩個西南人是挺有錢的,或者說是日月神教很有錢?
過了河,沈羨之就馬不停蹄地趕路。
半路就遇到來接他們的隊伍。
這些人跟丁香不一樣,稱呼沈羨之不是小姐,而是王妃。
又看著那麽長長的一段隊伍,錢袋子覺得自己終於抱上了大腿,一路上勤勤懇懇地幫忙幹活。
本來就是十分機靈的,一下就得到大家的喜歡。
然後就在他滿懷希望自己的新生活時,被這潯州城的破敗的給驚得傻了眼。
只覺得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了他透心涼。
這都不如他們那小鎮子呢。
師父說得果然沒錯,這裏就是不毛之地。
但奇怪得很,這裏的老百姓雖然一個個看著還有些瘦弱,可一個個精神抖擻,幹勁十足的。
最重要的是這一路走來,似乎所有的老百姓都認識沈羨之一樣,見了她一個個都熱情地揮著手打招呼。
錢袋子心想自己雖然沒有出過小鎮子,但從師父那裏聽到很多,像是王妃什麽的這樣的身份應該是皇親國戚,怎麽她跟平民一樣?
可她就騎在前面的馬背上笑眯眯地跟著老百姓們打招呼。
在這樣這一條破爛的街道,硬是走出了一種皇帝出巡的感覺。
就在他的震驚之中,被帶到了所謂的王府,連一扇大門都沒有的大府邸。
人很多,但是太破了,比小鎮子的城荒廢了幾年的隍廟都還要破,雖然已經看到有人正在修葺房屋,但要把整座王府煥然一新,得猴年馬月啊!
他要是這裏幹的不久,只怕新房子都住不上。
所以錢袋子有些失望有些後悔,想要逃跑,又擔心自己肚子裏的蠱蟲發作,到時候生不如死……
沈羨之看到他的表情,心裏其實十分理解此刻錢袋子的心情,所以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安慰道:“年輕人,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你要看未來,我們王府是一座很有潛力的王府,你可不要錯過了。”
錢袋子表示自己不想聽她畫大餅,她這話有些像是街頭賣假藥的那些騙子說的話,只是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問:“那咱們日月神教也這樣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