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琢玉作為一個合格的侍衛,立即防備地擋在夏侯瑾面前,“王爺小心。”

大抵下意識地認為,是刀光劍影晃花了眼。

然待他擋到夏侯瑾跟前,才發現這移動的閃閃金光,是沈羨之。

“王妃……”他大驚失色地驚呼出口。

今日進宮,的確是該盛裝,但琢玉茲以為,用不著這麽誇張吧?好好的一個端莊大氣的王妃,硬是被這些金光閃閃的首飾襯托得跟一棵移動的搖錢樹一般。

但是,沈羨之大概就沒有這個覺悟,高高興興地扶著滿頭的大金簪子朝同樣驚愕臉的夏侯瑾走過來,轉了一圈,滿懷期待地看著夏侯瑾,“王爺覺得我這一身,怎樣?”

“甚好。”夏侯瑾頷了頷首,將手伸過去,“走吧。”再不走,要誤了時辰。

馬上就可以離開京城,他不想再多節外生枝了。

沈羨之聞言,歡喜不已,大大方方地將手伸了上去。

琢玉看著如此琴瑟和鳴的王爺和王妃,還有王爺那句‘甚好’,確定是真心的麽?“丁香,你家小姐這樣,的確好看?”是自己的審美個跟不上潮流了麽?

丁香當然是順著自家的小姐,何況王爺都說好看了,於是也笑道:“自然是好看。”然後提著預備更換的衣裳追了上去。

等琢玉回過神來,沈羨之已經以這一身金光閃閃名響整座王府了。

大家起先還不知道是王妃,只看到王爺居然牽著一個金燦燦的東西。

等走近了才發現,居然是個人。

他們的王妃啊!

夫妻倆一起上了馬車,沈羨之先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靠著,見丁香沒跟上來,這車裏就她和夏侯瑾,便將手擡過去,晃動著手腕上那幾個拇指粗的大金鐲子,“幫忙摘一下,挺沉的。”還是到宮門口再戴吧。

夏侯瑾看著她那皓雪一般的手腕上,果然已經被這金鐲子壓出了幾道紅痕,便替她將鐲子摘了下來,“你其實不必如此,對你名聲不好。”

不曉得過了今日,多少人又該笑話沈羨之了。

“名聲能頂什麽用?不被上面挑刺就值了。”沈羨之不以為然,伸手去解脖子上的項鏈,這最起碼的七八兩重。

夏侯瑾聽到這話,卻是不由自主想起昨晚她的那些話。

她不是說為了面子,所以和自己同寢麽?

這會兒又說不在乎面子……

沈羨之了解的夏侯瑾話不多,所以此刻夏侯瑾沉默,也沒多想,解下了項鏈,便拿手絹擦了一下手,去打開旁邊夏侯瑾給準備的點心。

吃了一個,才朝他遞了一個桂花糕,“不吃點麽?”

“不用。”夏侯瑾搖頭,近來胃口一向不佳。

一路無言,她吃完了就睡,夏侯瑾也在一旁閉目養神。

剛進入睡夢狀態,忽然被人推了一把,沈羨之猛地睜開眼,“要到了麽?”然後連忙抓起一旁的寶石項鏈塞給夏侯瑾,“快給我戴上。”自己則將那些手鐲一個個往手腕上套。

夏侯瑾其實是拒絕和一個女人靠這麽近的,昨晚完全是被迫。

但是現在她已經靠過來,夏侯瑾也不好拒絕,只能替她將項鏈戴上。

也因這個舉動,兩人之間的位置拉近了不少,他的鼻尖所嗅到的幾乎都是屬於她身上的那種清香,有些像是風吹過梨花枝頭的感覺。

然後就在此時,沈羨之拿出一個香粉盒子,“要不要再撲點香粉?”她才打開蓋子,那濃烈的香味就嗆得她忍不住打噴嚏。

自己都遭不住的香味,就夏侯瑾這身體,哪裏受得住?於是沈羨之只能默默地蓋上了。“算了,就這樣吧,不然太過了,有些假。”

謝天謝地,夏侯瑾是真擔心她將那劣質又濃烈的香粉撲在身上。

所以聽到她放棄後,暗地裏松了一口氣。

馬車此時已經停了下來,夏侯瑾要下車,卻被沈羨之攔住,“我先。”

然後自己先跳下馬車,便侯在一旁扶夏侯瑾。

夏侯瑾見她伸出來的手,有些會意,拿手帕捂著口鼻,咳嗽著下了車。

一旁的宮人此刻倒是沒留意到夏侯瑾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而是完全被沈羨之這一身金光閃閃給亮瞎了眼睛。

待夏侯瑾在沈羨之和琢玉的攙扶下了車,忽然聽得他們馬車後面一陣驚馬,隨後一陣慌亂,這來迎接他們的宮人也顧不上夏侯瑾了,大驚失色地跑了過去,“十七殿下,您沒事吧?”

沈羨之湊熱鬧地伸頭過去看,只見是一匹高大的青頭紅鬃馬正在發狂,馬背上跳下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身錦衣華服,顯然便是這宮人口中稱呼的十七殿下了。

少年臉色蒼白,方才馬兒忽然發狂,正要下馬的他險些被顛下來,幸好他反應過快,不然若真被摔在這宮門口,丟了臉面是小,骨頭只怕都得給他砸斷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