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南北之戰收尾,遺詔白淵為皇(第3/4頁)

“罪臣?罪臣算什麽?孤還是昏君呢,哈哈哈。”那威嚴的中年人大笑著,笑著笑著,卻是雙目噙淚,低下頭。

花白頭發男子從未曾見到眼前之人這等軟弱的一面,慌忙起身,行禮,不敢多看,可他心底卻也知道這曾經的帝王在為何而哭。

這種哭泣非但沒有讓他小瞧,反倒是更多了幾分敬重。

為自己而哭的,那是大軟蛋,可為天下而哭,那就是真英雄了。

這男人一世梟雄,年少隱忍,風雲聚會,殺伐果斷,卻不想還有這一面。

威嚴中年人笑完,看了一眼對面之人,笑道:“老安啊,說來,你我還有姻親。”

“姻親?”花白頭發男子愣了愣,旋即醒悟,“您是說我家那小丫頭,還有您那位六……”

可說著說著,他越發糊塗。

首先,他知道的,他家小丫頭死於皇室中秋盛宴,動手的人應該是天人組織的。

其次,那位六皇子是個假貨啊……

皇帝,您糊塗啊……

安祿很是尷尬,他嘴唇嚅動了幾下,心想著要不要把“六皇子其實只是江南盧家仆人”的事說出來,可話到口邊卻又不知道怎麽說。

一時間,他竟愣在當場。

西風起,大江上下,浪生白條,濤濤不止。

蕭索風波之中,忽有一艘漁船忽隱忽現,直到近處才瞧的分明。

那漁船宛如一梭閃電,極快,卻又如一只蝴蝶,翩遷而至。

漁船一點亭邊陸地,便是停靠不動,任由波濤起伏,卻巋然寂靜。

曾經的皇帝起身,拍了拍曾經鎮北王的肩膀,道:“老安,走,上船。待到了龍脈,你我閑來無事,再慢慢磕到這些事。”

“皇上,我……”安祿越發尷尬,他覺得自己可能辜負了這信任,此時如鯁在喉,卻不知從何說起。

皇帝笑了笑道:“走吧。”

“可是,皇上……”安祿覺得不把這些事說清了,之後會永遠說不出口。

他暗暗咬牙,然後道:“老臣想問,您說的姻親,是不是指我家那小丫頭和六皇子……”

皇帝看著他,緩緩點頭。

安祿道:“皇上,老臣有罪,老臣……”

皇帝笑眯眯地看著他,然後道:“上船說。”

安祿大聲道:“皇上!老臣若是不把此事說清,便是有負您的信任,這船……老臣上不得!!”

說罷,他便要將這些事一一道來。

可皇帝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而是道:“安祿啊,你既然還自稱老臣,那孤便給你下最後一道聖旨。”

安祿半跪在地,道:“老臣,領旨。”

皇帝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不許說。”

說罷,皇帝哈哈大笑,身形一動便上了漁船。

安祿愣了半晌,才醒悟過來,這最後聖旨的內容就“不許說”三個字,他再一想,便是恍惚間猜測到了些什麽。

這位曾經的鎮北王眸中閃過一些異色,一些難以置信之色,旋即便是起身,緊隨著皇帝步伐,上了那漁船。

漁船上,坐在船尾的,是一個戴著鬥笠的白發老者,老者身側卻是個眉清目秀的男童。

安祿知道這些都是人族的前輩,保不準報上來的名字他就在歷史書上看到過……

於是,他急忙對向那白發老者行禮。

但白發老者卻匆忙讓開,不敢率先受他這一禮,同時又道:“你這小家夥,怎生如此不懂事,帝君在此,何以給老夫先行禮?”

“帝君?”

安祿看向那眉清目秀的男童,心底一震,他曾經猜測過龍脈裏可能藏有人族先賢中的強大君王,可到了眼前,且又是這麽小的,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也不知如何稱呼,只是尷尬的揉搓了下手,然後擠出笑容。

他還未說話,另一邊的皇帝卻已上來,對著那男童,恭敬行禮道:“白治見過炎帝,不過一趟歸程,何勞帝君前來。”

安祿也急忙道:“安祿見過炎帝。”

那眉清目秀的男童看向皇帝,笑著點了點頭,卻未回答他的疑問,而是道:“你入五品,急功近利了,去了龍脈,取一本名叫【抱樸】的書好好研習一番,再尋丹王取幾枚‘造化丹’予以調養。你入五品未久,未曾徹底定型,當能彌補。”

“多謝帝君。”皇帝急忙行禮。

男童說罷,想了想又道:“到時候,記得報一報你身份,讓丹王知道你是誰的父親,否則他不會給你造化丹。那些丹藥,他看的跟寶貝似的。”

皇帝愣了下,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沒想到這竟是享了那孩子的福,想年初他還怒斥那孩子為孽子。

不過,那孩子的福他倒也享的心安理得。

另一邊,被稱為炎帝的男童既已話畢,便不再多說,而是站到船頭,眺望遠方的人間風光,難得來一次人間,自是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