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黃粱一夢,第二門本命法術(第2/3頁)

如此,呂純元也算是完成了他最後的使命。”

陸元帶著笑。

他笑的很開心。

他的境界明顯不再是修士,而是武者之身,雖說神魂強大,可在奪舍的過程裏卻消耗極多,今生是否能重入六品猶未可知。

可他,依然開心。

白淵看著他,忽地明白了。

眼前這男人也一直活在矛盾中。

他想做書生,鉆研文道,可他又是政客,居於呂家高位。

兩者相左,此時……呂純元的死亡卻是幫他把這矛盾一分為二,讓政客的他死去,讓書生的他活著。

白淵感受著自己心理的矛盾,有點兒小羨慕。

於是……

他回禮道:“恭喜。”

陸元愣了愣,旋即明白了眼前這男人理解了他,於是還禮道:“多謝。”

君子之交淡如水,一句“恭喜”,一句“多謝”,足矣。

……

……

隨後,

呂純元,或者說陸元繞道往東而去,待到天明他會從皇都的東城門入皇都,去龍下學宮,今後以陸元的身份生活。

白淵則是取了呂純元的信,來到了呂家之外,看著呂家正中書閣中依然在讀書的身影,遠遠兒把信彈了出去。

信飛啊……

飛啊……

飛到了那窗外,落下。

讀書人已然在讀書,並沒有因為有信到來便被驚擾,便分心。

白淵離去。

許久之後,讀書人推開窗戶,在月光裏顯出一個儒雅中年人的模樣。

他如普通人一般取了信,拆開信,靜靜看了起來。

片刻後,儒雅中年人放下信,淡淡道了聲:“恭喜啊。”

旋即,他沉吟片刻,雙眸亮起,道:“來人。”

很快,有書生飄然而至,來到了書房。

儒雅中年人道:“讓呂成明早去北城小鏡湖西南三十裏處,祭拜蘇紫姑娘。”

那書生愣了愣,脫口而出道:“大學士,蘇紫不是只狐妖嗎?”

儒雅中年人道:“狐妖有義亦是義,人若無情亦豬狗,傳下去吧。”

那書生若有所思,恭敬道:“是!”

然後,書生又道:“大學士,純元先生帶了白衣衛今早外出,至今未曾歸來……”

儒雅中年人撫須道:“他不會回來了。”

不會回來?

那書生愣了愣,純元先生乃是呂家的頂級人物,怎可能不會回來,除非……

他面色大變,正要說話,卻被儒雅中年人擡手制止了。

儒雅中年人垂眉,失望道:“一驚一乍,成何體統?如此做派,我呂家莫非後繼無人?”

能夠在他身邊的書生,在呂家自是身份不凡,亦是人才。

那書生面色慚愧,道:“大學士,我知錯了……”

儒雅中年人笑道:“去吧。”

書生離去,書房恢復了安靜。

大學士靜靜看著夜空。

信裏不曾寫半點奪舍之事,也不曾說半點奪舍後是誰,而只是交代了事情的所有原委以及真相。

可,大學士卻是知道“黃粱一夢”那句詩的。

是啊……

呂純元再也不會回來了。

因為,呂純元對他而言不過是黃粱一夢。

現在夢醒了,他可以去做他真正想做的事了。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

大學士發自內心地祝福這位曾經的族人。

隨後,他坐回書桌前,研墨提筆,開始書寫奏折。

古妖一族幹涉皇族內事,而非私人恩怨,致使呂家學士呂純元,三百白衣衛隕落。

此事……沒完!!

……

……

此時,

白淵已經坐在了一座荒山的孤崖上。

崖道從山台上突出,如劍般直刺虛空,又恍如一條通天的道。

他就坐在這崖道的盡頭,殘月如在面前,星辰伸手可摘。

座下雲氣含蓄,待到清晨便會隨著霧氣而翻湧成海。

老林的棺材車在崖道入口,兇無忌似乎又抓了什麽東西,可卻在煩惱著“買面糊”的事。

白淵深吸一口氣……

“開始吧。”

“第二門本命法術。”

……

……

南國。

佛寺四百八十四。

即便深夜,亦見繁華。

金花映日,寶蓋浮雲,旛幢若林,香煙似霧。

梵樂法音,雖是稍歇,猶有余韻,存於天地。

一座座層樓的佛寺,立於這被譽為佛土的國度裏。

或九層,或十九層,或是更高……

每座寺裏,只有一尊大佛。

這些大佛極高,極亮,黃金鑄造,可謂耗資無數……

這些佛寺固然只有一尊大佛,可卻有一處與諸多佛寺完全不同。

那裏,有許許多多的佛。

那些佛,並不是黃金鑄造。

那些佛,並不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