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但我不伺候了”(第2/2頁)

他先去取了蛋糕,然後打車往他和蔣衡住的地方走,路上給蔣衡發了個微信,叫他如果加班的話早點回家。

蔣衡沒回復,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正在忙。

紀堯有一陣子沒回來了,上樓時還有點緊張,在身上摸了好幾次鑰匙,最後幹脆把鑰匙攥在了手裏。

他在心裏打好了腹稿,準備趁這個機會好好哄哄蔣衡,然後再跟他酣暢淋漓地來一場性愛,彌補一下之前虧欠的溫存。

紀堯在心裏盤算好了,可一開門,卻在門口看到一雙頗新的白色球鞋。

那雙球鞋隨便地丟在門口,歪歪斜斜地踢在一起,上面繪著復雜浮誇的手繪花紋,一看就不是蔣衡的風格。

也不是他自己的尺碼。

紀堯微微皺了皺眉,回來過生日的熱情瞬間被澆滅大半,他換鞋進了門,發現浴室裏開著浴霸燈,水汽在磨砂玻璃上凝成一片,隱隱約約勾勒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臥室房門開著,蔣衡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半靠在床頭,大約是聽見了房門聲響,於是轉頭地向門口看了過來。

紀堯清楚地看見,蔣衡的目光短暫地愣了愣,像是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出現在這。

紀堯被他皺眉的那一瞬間刺痛了,他手裏還拎著蛋糕盒子,忽然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蔣衡沒有說話,紀堯也沒有,時間好像凝在了這一瞬間,似乎過了漫長的幾分鐘,又或許只是短短幾秒。

衛生間的房門忽然發出一聲輕響,金屬鎖扣彈出來,打碎了一室靜謐。

一個年輕的陌生男孩圍著浴巾,擦著頭發從浴室走出來,留下一串濕漉漉的水印。

他看見紀堯,自己也愣了愣,看看紀堯,又看看蔣衡,問道:“他誰啊?”

蔣衡還沒說話,那男孩先撇了撇嘴,說道:“我不3P的啊,你想玩這麽大,提前也不告訴我?”

紀堯的視線冷冷地在他倆身上巡視了一圈,末了涼沁沁地笑了笑。

蔣衡終於從雕塑的狀態裏回過神,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伸手從床頭櫃上摸過煙盒,叼了一根在嘴裏點燃,然後沖著那男孩擺了擺手:“你先走吧。”

“啊?什麽嘛。”那男孩不太樂意:“那我澡不是白洗了——”

他看起來還想說什麽,只是被蔣衡突然冷下來的目光嚇著了,不情不願地嘟囔了兩句,趕緊去浴室換上了衣服,飛速地跑了。

房門開了又關,紀堯忍了半天的涵養終於破功,隨手把蛋糕盒子撇在了地上。

“你有什麽要說的嗎?”紀堯說。

紀堯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愧疚都是笑話,他在忙著怎麽應付父母、想著之後怎麽補償蔣衡的時候,蔣衡不知道找了幾個第二春。

也是,紀堯忽然想,他也不需要我補償,他有的是樂子可找。

“我沒什麽要說的。”蔣衡說。

“其實有些事不用鬧得這麽難看。”紀堯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他心裏熊熊燃燒著一團烈火,像是要燒光他所有的理智:“你早點告訴我,大家好聚好散,也省的我天天焦頭爛額地想以後怎麽辦。”

“以後怎麽辦?”蔣衡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掀開被子下床,赤著腳走到紀堯面前,不由分說地伸手從他兜裏掏出了錢包,然後徑直拉開錢包內的夾層拉鏈,從裏面抽出一張薄薄的折疊紙。

紀堯臉色一變,登時變得有些難看。

蔣衡看都沒看那張紙,好像早知道上面是什麽內容。他隨手甩了甩,將那張紙甩開,舉到了紀堯面前。

那張收據粉底藍字,最上面那行“婚禮酒席預訂單”幾個字是放大處理過的,看起來格外明顯。

單子末尾右下角簽著紀堯和另一個陌生人的名字,旁邊還被酒店敲了個“百年好合”的花體章。

“……你怎麽知道的?”半晌後,紀堯開口問道。

“不巧,這酒店有我認識的朋友。”蔣衡勾著唇角笑了笑,笑容顯得有些鋒利:“你第二次跟‘丈母娘’去看地方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紀堯只覺得心裏那股火被一盆帶著冰碴子的水瞬間澆滅,只剩下嗆人的灰煙,熏得他胸口難受。

他下意識想要說什麽,可話到嘴邊,卻又什麽都沒說出來。

“我知道你家裏的事。”蔣衡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都很正常。”

“你可以永遠遷就,永遠退讓。”蔣衡盯著紀堯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但我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