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4頁)

雲厘霎時沒反應過來,遲鈍道:“一年半了。”

事實上,徐青宋應該知道他們分手的時間。

徐青宋不是那種說三道四的人,有些事情傅識則沒有和雲厘說,他也沒打算自以為是地和對方講。

他漫不經心道:“我們四點多就在這兒了,在這兒等人。”

雲厘愣了下:“那人來了嗎?”

場內除了他們仨之外,也沒有認識的人。

徐青宋看著她。

她好像,突然理解了他的提示。

她回想起上一次見到徐青宋,是雲厘從西伏回南蕪的時候,她已經提了離職,到EAW收拾自己的個人物品。

彼時,她在EAW的休息室碰見徐青宋,對方問她:“考慮清楚了麽?”

雲厘以為是問離職的事情,她給了個合適的理由:“嗯。要回學校做實驗。”

徐青宋喝了口咖啡,補充了一句:“和阿則分手的事情。”

他深邃的眼中似乎包含其他含義。

當時她仍在分手的負面情緒無法抽離,而傅識則也一直沒再聯系她。

她只嗯了聲。

徐青宋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沒多問。

一瞬間,她感覺全世界都知道了他們分手的消息。她不想再被人提及這個問題,只想盡快離開。

在她打開門時,徐青宋說了一句——“阿則是個重感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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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傅識則身邊後,雲厘沒有提起遇到徐青宋的事情,她看著傅識則的側臉,想起過去一年多的生活。

初至英國的那天下著淅淅瀝瀝的雨,潮氣鋪面,沿途的建築風格與西伏和南蕪大相徑庭。

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雲厘搬進了提前約好的單間。

有人將她拉進當地的南蕪校友會,會長在雲厘剛搬過去時幫了她不少忙,後來邀請她參加聚會,雲厘也不好意思拒絕。

當時有十幾個人,她不善社交,坐在角落裏不出聲。會長試圖讓她融入團體,後來屢次讓她參與聚會。

雲厘難以迅速和人建立友誼,不太願意去。

住了不到一個月,租的房子出了問題,房東硬是說單間裏的洗手間是雲厘弄壞的,要她賠償兩千英鎊。雲厘焦頭爛額地處理這件事情,談到錢,原先熱情的房東便像換了個人似的,強勢又冷酷。

現實給雲厘潑了盆冷水。

她沒有告訴家裏這件事,後來報了警,房東松了口,只讓她賠償一小部分。

只身在言語不通的城市,受了委屈,她不想被雲永昌諷刺一通,鄧初琦因為初到實驗室太忙,她幾乎沒有傾訴的對象。

偶爾和粉絲聊起,粉絲會逗她笑,但事實上,大多數的事情她也沒有告訴他們。

那一天,她收拾東西時,翻到了和傅識則的合照。是當時夾在筆記本裏,無意間帶來的。

她恍惚地切著水果,一不留神,在手上劃開個不小的口子。

忙不叠地找出醫藥箱,見流了許多血,雲厘垂著眸,給自己用碘伏消毒、上藥、包紮。

接下來幾天,她做飯、洗漱、洗澡都很不方便。

用右手清洗水果的時候,雲厘盯著那洗手池裏的水。

久違的,她想起了之前那次摔跤時,手擦破了。傅識則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對著菜譜一道一道學著做。

她那時候只覺得幸福,從沒深究傅識則的行為後面代表著什麽。

在這裏,沒有人如他每次都在她的右耳說話,沒有人如他關注和照顧她的起居,沒有人在她出事時會陪伴她。

相處的種種細節在腦海中浮現。

雲厘意識到,傅識則也許是很喜歡她的。

她無法否認自己內心的孤獨感,尤其是每當她想起傅識則之後。

也許是為了排解這種孤獨,她開始參加聚會,頻率不高,漸漸的,她與幾個留學生成為了朋友。

偶然的一次談話,有人問她:“雲厘,你談過戀愛嗎?”

雲厘如實回答:“談過一次。”

幾人聽了極感興趣,纏著雲厘講整個戀愛的過程。

當時雲厘還未走出這段感情,不願多提。其余人卻不依不饒,雲厘只好把戀愛過程講了個大概。

其實她並不願意提,就像心裏的傷口被反復撕開一般。

但那一刻,她想起了自己屢次試圖問傅識則的過去,她問得模模糊糊,卻因為對方沒有像她期望的那樣交付,而將其視為隔閡。

等到面對類似場景時,她也不願意提傷心的事情。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即使是情侶,有的話依舊難以開口。

如果當初她能夠再耐心一些就好了。

她的分手被他們熱議,幾人爭先恐後發表自己對於戀愛的看法,但大多都是站在她的立場說的。

直到最後有個剛被分了手的男生醉醺醺道:“我覺得你前男友有點慘,畢竟他也沒有提分手,更何況他不是去陪床了,冷戰也是你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