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分手了

“難道不是你說,以我們之間的關系,並不合適再稱呼名字了嗎?”

桃澤香其實並不是個太會用話刺傷他人的人,她不喜歡用連番逼問反駁讓任何人面上無光,也不願意用過分的話回嗆五條悟。

在她看來,她的前男友只是還沒認清現實,大概還以為她在鬧脾氣什麽的,她能理解,但不妨礙她為此生氣,說這樣的話,只是為了讓他清醒,意識到他們已經分手的事實而已。

可這樣的反問比任何詰問都輕易地刺傷五條悟。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桃澤香將他說過的話回敬他,卻又這麽輕松地傷到他。

但說到底,這難道不是他自己說的嗎?是他現在那天晚上這麽對桃澤香說的。

不管她那時候已經那麽難受,已經淚流滿面,還為了他自己心裏好受可以宣泄怒火說出這樣要求,讓她叫他五條。

這是他自己提出的,如今又有什麽收回的道理呢?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會和他現在一樣難受嗎?

五條悟不知道,可藍色的眼瞳好像破碎了一瞬,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睫毛顫動,惶恐從他心底竄上來又被壓下,他深吸了幾口氣,將視線從桃澤香身上移開,本想這樣冷靜下來,卻又看見她身上穿的衣服。

黃藍相間,印著LOVE涼太。

千言萬語都堵在喉嚨口,五條悟只擡起手指,指了指她的衣服:“這是什麽?”

桃澤香垂下眼瞼,斂去眼眸中的情感,不願去看面前男生的表情,實話實說:“應援服。”

“為什麽要穿?”

“當然因為我要給涼太應援。”

桃澤香願意回答到這種地步已是很給面子,可五條悟卻還不依不饒,刨根究底,要為一個根本沒有答案的問題問個究竟:“為什麽要給他應援。”

他這麽問,睜大眼睛盯著面前抿著嘴唇面露不悅的女友,想之前她從來沒在他面前真的這樣坦蕩地不高興過,他不懂那個什麽黃瀨哪裏值得她這樣,卻無法否認,此時他竟然有點嫉妒,還有些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

為什麽不能穿LOVE悟這樣的衣服呢?和他甜蜜的時候都沒穿,現在一分手就穿別人的是什麽意思嘛,是故意氣他嗎?

“唉……”桃澤香嘆了口氣,並不想再回答他。因為她的回答只會是朋友們想,我也覺得很有趣。

而他一定會問哪裏有趣了這樣沒有標準答案的回答,然後再借著追問下去。

也許以前她會很樂意陪他這樣耗下去,可現在她不願意。

於是她很堅定地搖了搖頭,沒有順著他,而是公事公辦地開口:“抱歉,五條,我這樣說可能有點過分。但是,你為什麽要這樣連番逼問我有關涼太的事情呢?”

“逼問?這難道是逼問嗎?”五條悟詫異地挑眉,滿臉不敢置信,像只受傷的貓咪,很可憐地望著她,指責她,“而且,你,叫我五條,卻叫他涼太,你們兩甚至不是同班同學吧?”

“的確……”桃澤香不否認,應下他不痛不癢的指責,在此刻,她的確有半分心軟,可很快就被她壓下,“但是,我和涼太卻可以算是同一學校的同級生,可我和五條你,嚴格意義上又算什麽呢?我們甚至不在一個地方上學,把男女朋友的關系剝去後,你又有什麽資格來這樣問我呢?”

“香香——”

棕發少女打斷她,強調:“桃澤。”

五條悟當作沒聽見:“不,我就要叫你香香!”

知道再這樣爭執下去也沒什麽意義,桃澤香索性不管他了,她抿起嘴唇,直言:“五條,你到底還有什麽事,如果只是為了來問我這些的話,我就走了。”

她目光灼灼,一臉無奈,那堅冰一般的神色在此時卻出乎意料地融化了幾分。

在這瞬間,五條悟看著她,仿佛感覺無論他說什麽她都會同意,如往常一樣縱容著原諒他似的。

但他知道不是,是噢,她在一開始就說了和他分手,要和他永無瓜葛,哪裏會再這樣縱容他呢。

但她以前露出這個表情時,都會原諒他的……

在這樣錯覺和真實的交織下,不知怎麽地,他好像一下冷靜了,桃澤香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他周身氣勢上的一變,那些氣憤、不甘一瞬間悉數收回,她現在甚至看不出他的情緒了。

“哎,我還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呢,感覺真遜啊。”

嘴上這麽說著,他像是很坦然地笑起來,並不知道在笑什麽。

但笑的很好看,他直起身,拉開和桃澤香的距離,墨鏡微微滑下來,露出他那雙好似含著天空與宇宙的眼睛,被夕陽染紅的天映在他身後,他卻語氣輕松:“但是,我還是要說,我不想和香香分手了。”

與他臉上的笑相反,桃澤香的眉頭卻微微蹙起:“話是可以撤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