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4頁)

“嗯……你好呀,有什麽事?”山吹律理喝醉後語調軟得像一團棉花,輕飄飄的酒意讓她舒服得眼睫彎起,笑意迷人。

要殺誰殺幾個想怎麽殺——搞快點,先付一半定金,今晚提頭去見你。

陌生男人被笑顏晃花了眼,身體不由自主向山吹律理傾斜:“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今晚有空嗎?”

吧台後,奈特唇邊溫和的笑容平平抿成一條直線,瞳孔陰沉如暴風雨前的海面。

角落裏,三兩個沉默的人擡起頭,他們粗糙的手掌上有明顯的槍繭,黑色的袖口邊緣似乎有幾處圓斑的顏色比周圍更深。

“我在和你說話。”醉意上頭的少女反應有些遲鈍,見山吹律理不理他,男人猴急地伸手想去拉她的胳膊,“小姐,把你晚上的時間留給我——呃啊!”

男人發出一聲壓在嗓子裏的慘叫,身體突然痙攣似的顫抖不已,五指扭曲成詭異的形狀,腦袋重重嗑在吧台上,血流不止。

“不好意思。”從他身後走過的黑發少年平平淡淡地說,“她今晚沒空。”

“咦?”山吹律理眨了眨眼,還沒等她說些什麽,黑色大衣從天而降,劈頭蓋臉蒙住她的視線。

什麽都看不見,陰郁的沉水香若有似無地縈繞鼻尖,舒滑的面料貼在皮膚上,殘留著另一個人的體溫。

“太宰?”山吹律理摸索著想把蒙住腦袋的外套扯下來,擡起的手腕卻被相當強硬地握住了。

“別亂動。”太宰治低聲警告,把她從座位上抱起來。

熟悉的舒服的懷抱暫且讓山吹律理安靜下來,她打了個小小的呵欠:“……要回家了嗎?我想要伏特加。”

前言不搭後語,是真的喝醉了。

太宰治掃了一眼吧台上散落的空酒瓶,對山吹律理喝了多少心中有數。他朝酒保服青年揚揚下巴:“結賬。”

“不需要。”奈特斂下眼簾平淡地說,他指了指旁邊哀嚎的陌生男人,“這位先生已經答應負擔全部費用了。”

想請山吹律理喝個酒還挺難的,一個兩個三個討厭的蒼蠅趕著來結賬,招蜂惹蝶的本事越來越有長進了。

太宰治瞥了一眼酒吧中有意無意看向這邊的客人,眼底的冷意駭得不少人寒毛聳立,訕訕扭過頭。

雖然很想再做點什麽,但太宰治沒功夫在這裏糾纏,他懷裏的醉鬼只安分了幾秒,腦袋在他胸口蹭來蹭去想把蒙住頭的外套蹭掉。

“好了好了。”太宰治把懷裏的人往上抱了抱,“我們回去,很快就到家了。”

酒吧門口的風鈴撞了又撞,奈特神色不明地看著太宰治抱著山吹律理消失在門後,擦拭酒杯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

嚓的一聲輕響,玻璃裂開細碎的紋路。

青年低下頭深深地吸了口氣,隨手把破碎的酒杯扔進垃圾簍中。

……

山吹律理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蒙住腦袋的風衣外套蹭開。

她像洗完澡後被浴巾牢牢裹住的貓咪,喉嚨裏發出不滿意的呼嚕聲,長發被蹭得淩亂,臉頰紅撲撲地呼吸新鮮空氣。

微涼的空氣吸入不過兩秒,太宰治反手一扯,她的視野再一次被衣服遮住。

“……你想把我悶死嗎?”山吹律理聲音悶悶的,“放棄吧,我接受過嚴格的缺氧環境行動訓練,無論是真空還是水牢全部木大木大。”

“我可是為律理醬好哦。”太宰治毫不費力地抱著山吹律理往公寓的方向走,“你也不想被外人看見丟臉的模樣吧?”

“丟臉?”山吹律理不理解,很新奇地問,“我很丟臉嗎?”

“是啊。”太宰治平靜地說,“一直在傻乎乎的笑,對誰都笑,還不丟臉嗎?”

山吹律理沉默了幾秒,忽地一把掀開頭頂的風衣,擡頭和太宰治撞上視線。

“你再仔細看看。”她勾住太宰治的脖子,仰著頭笑靨明媚,“我丟臉嗎?”

有一個瞬間,太宰治不由自主地眯起眼,像被灼熱的陽光晃了眼睛,目眩神迷。

被他抱在懷裏的少女宛如刷上一層淺淺的蜂蜜,甜香沁了滿腔。

腦海中準備好的、尖銳的刻薄話忽然就說不出來了。

說慣謊言的舌頭像打了死結。

才不是因為丟臉這樣的理由……只是單純不願意除了他之外的人看見她笑,只想用衣服把人牢牢罩住,抱回家一個人仔細看。

全是私心。

太宰治都有些不敢信。山吹律理明明平時總一副比西伯利亞寒風更冷的表情,偶爾心情很好或是想逗他玩的時候才笑一笑,喝醉酒之後怎麽變成了這樣?

像毛絨絨的小動物一樣抵在他的胸口咕噥,動來動去不得安生,臉也紅撲撲的貼在他胸膛上,與之前冷靜淡漠的樣子完全不同。

在酒吧裏,如果他再晚來一點……

“那只臟手,敢碰到她的話就該砍掉。”太宰治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