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山吹律理被握住的、拿刀的手高高舉起,餐刀嗤的一聲沒入墻壁中,正正好擦著太宰治的臉頰,劃破一道血線。
她不緊不慢地掙開太宰治的手,冰涼的手指扣住他的脈搏,指尖在血管上敲了敲。
【老實點。】
濃霧遮住人的視野也遮住其他感官,如果讓太宰治和她近身肉搏,纏繞著在紅地毯上滾一圈,山吹律理的身份瞞不住。
她特意拿了刀,就是為了防這一招。
真是一點都不能小覷他。
山吹律理的異能不僅是純粹的武力強化,她的聽覺、嗅覺、視覺、味覺、直覺皆遠超常人。
比如此刻的距離,太宰治看不見她,她看太宰治卻無遮無攔。
好狼狽啊,打鬥中額發淩亂,袖口割開,臉頰邊的細痕緩緩向下滲血,像被狠狠蹂/躪的流浪貓,冷厲的眼睛望著看不見的敵人,隨時準備撕咬一塊肉,砸骨吮髓。
山吹律理的手懸在半空,隔著霧氣描摹血跡。
真可惜,抹掉會被發現。
煙霧差不多要散了,山吹律理松開手,膝蓋抵住太宰治小腹一處麻穴碾了碾。
太宰治猝不及防,半個身體麻到動不了。
他跪倒在地,手肘撐著地毯,背脊隆起一道脆弱如乳燕的弧。
山吹律理最後看了他一眼,無聲退入黑暗之中。
直到十幾秒過去,太宰治的手腳才勉強恢復知覺。
耳麥中一直有下屬報告請求指示的聲音,他顧不上回復,打開某個下屬的單線頻道。
“她還在不在原地?”
全程只被太宰治交代一個命令“看住山吹律理”的下屬一邊眯著眼在迷霧中找路一邊老老實實地說:
“霧起之前律理小姐一直在原地沒有移動,現在……”
他憑著記憶走到舞廳中央,腳尖被人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律理小姐?”下屬急忙擡頭,在霧氣漸稀的環境下看到熟悉的面容。
他急忙掩飾地問:“您沒有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山吹律理自然地揮了揮眼前的煙霧,“冰淇淋區是不是在香檳塔旁邊,那裏還能去嗎?”
她的聲音通過耳麥完整地傳到太宰治耳邊,百無聊賴,像是等著無聊了。
“可以。”太宰治按住耳麥,“帶她去。”
下屬連忙點頭,領著山吹律理往冷凍區走。
太宰治緩了口氣,他要先去解決擾人的麻煩,再去找她。
舞廳最大的倒黴鬼富商嚇破了膽子,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一見到太宰治就抱住他的腿嘶啞地說要去安全的地方。
“你們想要我讓利多少都可以!我不要呆在這裏!”他苦苦哀求,再無先前氣硬的模樣。
“我的人會在舞會結束後帶你走。”太宰治冷漠地說,頭也不回地吩咐下屬,“去看看樂團,讓他們在恢復供電後繼續演奏。”
“都發生襲擊了,舞會還要繼續?!”富商一臉天塌了的絕望,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可以提前離場嗎?”
“專門為你舉辦的舞會,怎麽能連開場舞都不跳?”
太宰治淡淡地說:“一個人都沒死,你怕什麽?”
富商看著周圍理所當然贊同的太宰治下屬,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他在與虎謀皮。
這就是港口Mafia,連死亡也要畏懼三分的組織。
破碎的水晶燈被人擡起移走,地面打掃幹凈,燈光照耀在紅地毯上,遍地滿是槍孔彈痕。
小提琴手再次拉響樂曲,應邀前來的客人聚在舞廳邊緣,誰也不敢做領舞的人。
太宰治穿過殘存酒氣的香檳塔,在堆放冰淇淋的冰山邊找到山吹律理。
冰冷的霧氣縈繞她的發梢,她端著一杯香草冰淇淋吃得很香。
“好悠閑啊,律理醬。”太宰治一邊折起被割開的袖口一邊走過去,“我剛剛可是差一點死掉呢。”
“那可真是不幸,我看看,傷在哪裏?”
山吹律理放下吃冰淇淋的勺子,端詳他的臉。
她詫異地問:“你指你臉上像指甲劃開的傷口叫致命傷?”
“流血了,很痛的。”
太宰治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餐刀,對著燈光翻來覆去地看,銀光反射在他的面容上,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明明沒有戴手套卻找不到指紋,我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來幫幫我吧。”他看著山吹律理的眼睛,慢慢地說。
“你覺得這裏的誰,想要我的命?”
“看來你和兇手交手過,”山吹律理若有所思地問,“線索呢?一條都沒有?”
“唔,有一條。”太宰治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他向前傾了傾身體,鳶眸波瀾不驚,“那個人的手很涼。”
“和你一模一樣。”
他話裏的意思誰都聽得懂,山吹律理慢條斯理地放下冰淇淋杯,抿了抿唇。
她擡起沾著水汽濕漉漉的手指在太宰治臉上抹了一道,留下一道水痕,恰恰是傷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