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黑刀木閆邪?東海陰煞氣(第2/3頁)
身後沒有動靜,但呼吸聲卻顯露一霎急促……
河上公轉頭盯著眼前的少年,蒼眉微皺:“擡起頭來,看著老朽。”
少年軍士倒也聽話,頭微微擡起了些許,開始直視河上公。
四目相對。
一個蒼勁含威,叫人如見漫天劍潮湧動。
一個則清澈中透著一絲疑惑,還有若有若無的銳利!這銳利之色似乎是油然而生與生俱來的,沒有任何情感與波動,更不似做作。
如此良久,二人都沒有移開過各自的目光。
一陣海風吹過,吹起了少年額前發絲,也顯露出了那淡淡的胎記。
而就在此時,河上公開口了:“可還記得什麽?”
少年看著五官棱角分明似刀劈斧砍十分冷酷,但氣質卻顯得木訥。
他眉頭輕動了下,似有一霎遲疑,終於開了口:“我……什麽也不記得。”
“嗯~倒是幹脆。”河上公依舊盯著少年的臉:“可你知道嗎?一個人即便再傻也會有記憶;即便失憶,也會有記憶的碎片殘留。”
少年沉默搖頭眼神毫無波動,河上公看在眼中,顯得幾分失意。
他一邊說著,一邊慢慢接近少年:“……這就像一面光滑的鏡子,即便碎了,鏡片也依舊能照出人的殘貌,記憶也是如此。除非……”
說著,他凝視眼前少年那清澈得毫無雜質的雙眸:“除非這個人……剛來世間不久!”
話音剛落,少年軍士的眼簾霎那驚顫,眉頭凝動,似被人看穿了一般,後退警惕道:“您……我……我真的不記得了!”
河上公目光瞬間鎖定在了少年軍士那似本能摸向腰際的微動作上,可其腰側早已空空如也,哪還有遺失的戰刀?
他追問道:“那為何手按腰際?”
木頭聞聲頓時松手,顯得有些痛苦,搖頭恍惚道:“習慣……我……我不知道。”
話未說完,河上公已喝道:“那你還知道什麽?!”
被河上公氣勢所懾,木頭的目光終於顯露躲閃之色,斷斷續續著:“我……我在林中醒來……很愧疚,我怕,我怕見到!見到誰……?我不知……我只能拔木枝、收木枝……再拔、再收……”
河上公了然道:“你想這樣,就能想起自己是誰?”
木頭瞬間擡頭,似驚訝眼前老者竟然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霎那間,他神色陰晴不定地望向了自己的雙手,似見了滿手鮮血一般,癡癡愣愣中莫名心如刀割:“對……只要不停的拔、收……我我就會痛,就會……?”
說著,他目光定死在了顫抖的雙手上,如見了世間最可怕的事物,又似想起了什麽:“我……我好像殺了一個人!”
“誰?”河上公追問聲出。
他搖頭不明,神色愈發的痛苦:“很重要的人,有人……有人很難過很難過……”
砰!
他忽然雙膝跪倒在了河上公的面前,仰頭含淚乞求:“告訴我,求您告訴我,我到底是誰?您一定知道……一定……”
望著眼中隱現淚光的少年軍士,河上公輕嘆了一聲:“哎~起來吧。”
他在少年軍士乞求的目光下,蹣跚到了墳冢前,幽幽道:“~孩子啊,你知道這裏埋葬的是誰嗎?”
少年軍士看向眼前墳冢前的無字碑,默默搖頭。
河上公伸手婆娑著無字碑沿,輕輕拭去了上面的淡淡灰塵,同時喃喃著:“老朽給你講個故事吧。在六十年前,在離這千裏之外的瀛洲有個宗門,叫秋水宗……
最後他在自己弟子的劍下解脫了,帶著那把漆黑的長劍長眠在了這兒,他的弟子也無顏立人間,無顏面對心上人,便選擇了自刎……”
待得眼前老者說完了故事,木頭心中越發莫名的絞痛:“為什麽我聽了會痛?為什麽他要葬在這千裏之外的孤島上,連個墓銘都沒有?”
河上公依舊望著眼前的無字空碑:“因為啊……他不配葬在九州大地上,更不配擁有墓志銘。”
少年軍士再次詢問:“他的弟子呢?為什麽只有一把劍?”
河上公看向了少年軍士:“那弟子叫木閆邪,死後身化螢火散於天地,獨留黑刀佳人泣,而你……便是木閆邪。”
“我!?”
木頭震驚後退:“不……不可能,他死了,我……”
話音未落,河上公已展臂一揮,那墳冢中便是劍鳴振動,隨即一道黑影寒芒飛竄而出,竟懸停在了少年軍士的眼前,顯現而出一把寒芒四射的單刃長劍!
河上公二指劃過劍身,發出顫人心魂的輕吟聲,喃喃道:“它就是黑刀,一把有靈的利劍。”
此刻的黑刀似見了主人一般,發出了歡悅的振鳴之音。
河上公隨之聲出:“看到了嗎?這便是你之劍器,也唯有它的主人才能令它蘇醒而歡悅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