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工具人的最後一天(第2/3頁)

“照片!你說的那個超能力者的照片,可以給我看看嗎?拜托了。”

原本是想要拒絕的,可那雙藍眼睛裏竟然帶著顯而易見的慌亂,與一絲祈求。

鬼使神差般的,他將手機遞給了赭發少年。

他無法形容眼前人在看到照片後的表情,像是有什麽東西碎裂一般。

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赭發少年用顫抖的手一遍一遍去撥一個人的電話,可從始至終,也沒有被人接起。

“……你沒事吧?”他忍不住如此詢問道。

實在是眼前的赭發少年讓人有些擔憂,他的臉色褪去了血色,變得那樣蒼白。

可少年卻只是遲緩的搖了搖頭。

“……謝謝。”

手機被遞還了回來,接著,赭發少年奮力的破開了人群,向著某個方向狂奔而去,最終,他的身影消失在了人海中。

……那或許是一通再也無法被人接起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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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日。

澀谷的事發地段,開始有路人無組織的在這裏獻花。

‘獻給那位無名的英雄’

‘致無名的英雄’

……

每一束花上都帶著這樣的小卡片。

有許多人都是澀谷事件的幸存者。

他們找不到那個淺發青年的蹤跡,且被官方要求對此保密,所以他們才會以這種方式來感念那晚拯救他們於水火的人。

在坂口安吾的陪同下,太宰治又一次來到了澀谷的街頭。

“……再過不久,你就可以離開異能特務科了,太宰。”坂口安吾低低的說道。

走在他身邊的太宰治手裏捧著一束紅色滿天星,他不緊不慢的墜在人群的後方,低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自……柊瑛司離開後,他就保持著這種令人憂心的平靜。

哪怕是那天見到五條悟抱著宛若睡著一般的柊瑛司出現後,他也只是靜靜的看著。

但坂口安吾分明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霧氣。

“……你之後,要做些什麽?”坂口安吾不忍再去回憶。

太宰治聽到了坂口安吾的話後卻是笑了起來,“不用替我擔心,安吾先生。”他平靜的說道,“我不會有事的。”因為他想要永遠記得瑛司。

但是死亡卻會將回憶的權利都剝奪。他不想忘記瑛司。

聽到了他的回答,坂口安吾的鼻子一酸,連忙低下了頭去。

太宰治卻只是擡頭看了一眼天空。

……明明是這樣的艷陽天,他卻覺得世界又變成了與從前一般的灰暗,是他最為熟悉的,腐朽又絕望的世界。

點亮了他世界的光芒,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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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五日,淩晨。

渾渾噩噩的諸伏景光接到了一通電話。

屏幕上顯示著的是陌生的號碼。

接起後,他聲音嘶啞的應了一聲。

而那頭卻是陷入了長久了的沉默。

“……誰?”

“景。”沙啞低沉的男聲從另一端傳來。

諸伏景光麻木遲鈍的大腦驟然間清醒,“零?!你怎麽——”

“瑛司呢?”可降谷零卻是直接打斷了諸伏景光的話,“為什麽、為什麽我會在澀谷遇難者名單裏看到了瑛司的名字?”

降谷零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顫了。

可聽了他的話,諸伏景光卻是連視線都模糊了。

“對不起,零,我們……我……”

沒有保護好瑛司。

電話那頭又一次安靜了下來,可是沒過多久,諸伏景光就聽到了那壓抑至極的哽咽。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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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七日。

警視廳追悼會。

松田陣平看到了咒術高專的人也來到了這裏。

那個粉發的少年對著那長長的遇難名單泣不成聲,在他身邊,另外幾個學生全都是通紅著眼眶,而那個白毛教師卻不見了蹤影。

他聽說了,那家夥讓咒術界的高層全體被迫‘退休’,光是那邊的事情就讓他忙不過來了吧?

但都無所謂了。

“……在此,我們為那些不幸在這次事故裏罹難的人默哀。脫帽。”

松田陣平跟隨著身旁的人一同將帽子摘了下來。

他與站在這裏的所有公安一樣,沉默又麻木。

他隱隱有了些時間錯亂的感覺。八天?怎麽就過去八天了?

「柊瑛司,得年二十四歲,一名優秀的公安,20XX年十月三十一日,於澀谷不行罹難……」

瑛司短暫而又璀璨的一生,最終化為了這樣一段冷冰冰的訃告,就這樣融在了其余遇難者的訃告之中。

沒有人知道他在這次的災難中,為了拯救他人都做了什麽。

‘他說,不要公布他的身份,會讓其他人遇到危險。’

那是帶著瑛司從澀谷走出來的人告訴他的。

松田陣平當然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瑛司是從黑衣組織脫離的,一旦他的身份暴露,他今晚的所作所為被大肆宣揚,組織就很有可能順藤摸瓜得知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