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送兒上戰場

“奉先，在家嗎？”張裏正的聲音，此時從院外響起，正看著美妻忙碌的呂布，聽到後眉頭微蹙，這個時候張叔過來，難道是呂家村出了什麽事？

回想起昨日，張裏正耐人尋味的舉止，呂布就在心中揣測，一定是呂家村出現了什麽事情。

快步朝著家門外走去，呂布剛要對張裏正說些什麽，卻被張裏正身後，聚集的數十位老者，及後面烏泱泱一群呂家村青壯驚到。

“叔父，可是我呂家村，出現了什麽事情？”呂布面露殺機道：“什麽人膽敢招惹我呂家村，某去滅了他們！”

自馳騁疆場許久，也讓呂布內心深處養出一股兇性。

平日裏不顯現，但凡是觸碰到他的逆鱗，那必定是一場血雨腥風。

呂家村便是這逆鱗之一。

張裏正笑著走上前，輕拍呂布的臂膀道：“奉先不必這般，在這地界上，還沒有人敢招惹我呂家村。”

“今日老夫前來，是有一事想對奉先說，不過奉先必須要現在答應老夫才行。”

見自己尊敬的叔父這般，呂布臉上的殺機漸消，微微一笑道：“行，布答應叔父便是，不知叔父想對侄兒說些什麽？”

雖然不清楚張裏正，要對自己講些什麽，但呂布心中很清楚，自己的這位叔父，定不會害自己。

張裏正看了眼身後的一應老者，接著便看向呂布說道：“老夫知道奉先，如今已經是護匈奴中郎將了。”

“而且身邊也聚集了值得托付的袍澤，在戰場之上，他們都是能為你擋刀的，但奉先畢竟是從我呂家村出來的。”

“我們這群老家夥，是沒有機會再上戰場了，回想起年輕時，跟將軍一同馳騁疆場的場景，老夫這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激動。”

看著張裏正眸中，俱是回憶的神色，呂布猜到自家叔父，想對自己講些什麽了。

但呂布並未打斷張裏正的回憶。

每一位從戰場上活著下來的將士，都是值得尊重的，更何況是張裏正這樣的老卒。

從回憶中走出，張裏正自嘲地笑道：“老了，這人就靠心中那點念想活著，奉先萬莫嘲笑老夫啊。”

“昨夜老夫一直在想這件事情，當初因為種種緣故，我等不得不從五原郡內，遷到這雁門郡內。”

“雖說在過去的時日，將軍從未提及過此事，但是老夫心中能感受到，將軍內心深處的遺憾。”

聽張裏正講到這裏，呂布虎目閃爍著精芒，雙拳不由自主的緊握。

腦海深處的記憶，在此時也不斷地湧現出來。

當初朔方郡、五原郡、雲中郡等邊郡被撤銷，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塞外異族逐漸崛起，但更多的卻是因為朝中的大臣。

深處朝堂之上，生活在安定的雒陽城，使得這些大臣，從心裏面並不清楚，朔方郡、五原郡、雲中郡等邊郡存在的意義。

有這些邊郡存在，固然每年會耗費大量的軍費，但卻可確保並州長城防線的郡縣之地，不會受塞外異族的侵襲。

可隨著這些邊郡被撤銷，漢軍兵馬大舉收縮防線，使得並州之地的戰略回旋余地，被大大的縮短。

雖說依靠著長城防線，可確保並州之地安穩，可每年因為突入進長城防線的塞外異族，使得並州之地的百姓，多慘死於他們的屠刀之下。

可是對朝中的大臣來說，死上一些邊關百姓，便可減少龐大的軍費開支，這是一項非常劃算的舉措。

只是有一筆賬，卻不是銀錢所能衡量的。

朔方郡、五原郡、雲中郡等邊郡，那是歷代先烈，用他們的鮮血，打出來的大漢疆域，這裏有漢軍的魂。

一漢當五胡的傲骨，就埋藏在這被朝中大臣拋棄的邊郡之地。

這些世代戍邊的邊軍、邊民，他們存活於世的底氣，就這樣隨著朔方郡、五原郡、雲中郡等邊郡，被朝中大臣一句輕飄飄的撤銷，而徹徹底底的埋藏在了那裏。

在漢室高層的意志下，這些不曾記載在青史中的邊軍、邊民，被迫內遷到了並州邊關郡縣之地，以另外一種形式，護衛著大漢邊疆，不被塞外異族侵犯。

張裏正的情緒激動起來，“如今奉先出息了，將軍泉下有知也可瞑目，既然護匈奴中郎將重設，那我呂家村的兒郎，就不應再繼續龜縮不出。”

“今日老夫，還有身後這些老家夥，是來求奉先的，此去護匈奴中郎將駐地，一定要帶上這些呂家村的後生。”

“那些戰死在塞外的袍澤，不應該經受異族這般肆虐的情況，奉先一定要帶領著我漢軍將士，重新收復那些地方啊！”

講到這裏的時候，張裏正竟流著眼淚，直直的跪倒在了地上，身後那些呂家村老者，亦情緒激動的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