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喬鶴枝感覺腰被人勒的有些緊,他眼中含著笑埋在了方俞肩頭上,側臉貼著人溫熱的脖頸,不知怎的分明很欣喜,眼睛卻有點發熱。

見方俞看到他如此高興,他心中也十分受動,不枉這些日子風餐露宿的趕著來,原本是想在這頭整頓一番後去考場外頭接人的,沒想到卻晚了一些,鬧得兩個風塵仆仆的人抱在一起。

“方……方兄,你這?”

喬鶴枝聞聲恍然發覺身旁竟還有人,臉上一紅,輕拍了一下像個哈巴狗一樣扒在身上的方俞:“快放開。”

“怎麽了,可是嫌我在考場裏待了幾日,一身都是汗味。”

“沒有。”喬鶴枝溫柔否認,又見人遲遲不松手,便在方俞的腰上掐了一把,耍無奈的人嘖了一聲:“同窗看著呢。”

方俞無奈放開手,笑著揉了揉被擰的腰,隨後把作怪的爪子扣在手心,這才對身旁的盛甲道:“盛兄,忘了介紹,這是我夫郎喬鶴枝。”

盛甲眉毛一揚,旋即趕緊同喬鶴枝做了個禮。

“不想方兄竟已經成親了。”盛甲頗有些驚訝,先前兩人從未談到家室上,再者方俞看著又年少,他還以為人尚未娶親。

方俞人才出眾,相貌端方,一路上看來家世也不錯,像這般男子若是野心於功名,許多是成親相對於晚的,很大可能是會在考取功名後尋官家子女成婚,屆時得嶽家提攜,仕途也好,官場也罷,都要比一人走的穩當。

不過見方俞的夫郎貌如姣月,誰又還能潛心拿婚事謀劃,平白在這裏見了對有情人黏糊,他忍不住戲謔道:“怪不得方兄出了考場心事重重,一問說念著家事,原來竟是掛念著夫郎。”

喬鶴枝聞言臉上一抹薄紅,微微偏頭看了方俞一眼,抿著唇眸中藏起了笑意。

方俞倒是實誠:“我們是少年夫妻,且又成婚不久,初次分離這麽些時日,心中掛念也是應當的。”

盛甲拱了拱手:“瞧來今日的酒是喝不成了。我也識趣一回,整頓一番方兄便帶夫郎逛逛,我便去尋了同窗吃點茶。”

瞧著盛甲先溜之大吉,喬鶴枝才嗔道:“口無遮攔,竟什麽也能同外說。”

“我這人最老實不過,有什麽便就說什麽。”方俞仔細看了看身前的人,夢裏的人走到現實裏來,他心中止不住的滿意和歡喜:“我瞧著你似是清減了一點,可是因為太掛念夫君未好好用飯?”

“我才沒有掛念你。”

方俞吸了口氣,將嘆不嘆:“這話似乎不假,這麽大半個月連封信都沒瞧見,確也是不掛念我的。”

喬鶴枝見他委屈巴巴的模樣,笑了一聲,拽著人的手往宅院裏去:“我一身塵土也不快些帶我進去洗漱一番,偏上要在外頭吹風。如今來了府城,見了這外頭的富庶繁華,你可是一點也不疼我了。”

方俞搖頭笑了一聲,信步上前去一把將人攔腰抱了起來。

喬鶴枝瞪大了眼睛看著方俞,做賊似的四下瞅了幾眼,壓著聲音道:“你幹嘛!這又不是在家裏。”

“我疼你這般遠過來,定然是手腳酸痛,不忍你再多行一步。”

兩人回屋便取了熱水來洗漱,原本來時只有車夫一名下人,但今下喬鶴枝過來又帶了兩名隨從,人上倒是支的開了。

方俞來時覺著這宅院實在冷清,屋子也冷清,哪哪兒都冷清,時下小喬來了,明明不大一團,卻是讓整個院子都熱鬧有生氣了起來。

才洗漱好,車夫便把買好的酒菜送了回來,方俞布上了菜,一碟子片薄的酥皮烤鴨,一碟子下酒鹵牛舌,鱸魚湯,另還有幾個熱菜和一些湯點,取出布了一桌子。

喬鶴枝忙著趕路,在路上也未做多少歇息,方俞也是在號房裏頭啃幹糧,如今看著一桌子好菜,兩人皆是胃口大開,不單吃了不少菜,還飲起了酒來。

府城的菊花秋頗負盛名,方俞在桌子上同他的老丈人打酒官司的時候便聽他說了幾回,來了府城便想要品鑒一番,但奈何心中有考試的大事兒,便沒有那般放縱前去吃酒,今下考試結束,小喬又來了,正好用作接風洗塵。

他給人添了一整杯,原是想著喝不盡他再替他喝了便是,倒是沒想到小喬一飲即盡,見著他的被子空了反倒是又給他添好,順道又替自己斟滿。

“我竟不知你還有這酒量,在家裏時怎不見得你飲酒?”

“母親說小哥兒別在外頭飲酒,當心吃酒誤事,男子吃醉了躺在街邊也能過一夜,小哥兒喝醉了是要吃虧的。她見我飲酒便要訓斥我,縱使是我沿襲了爹爹的酒量,也是不常喝的,你自然不知道。”

方俞笑容漸盛,夾了一塊肥而不膩的烤鴨到喬鶴枝嘴邊:“你究竟是會多少東西是我不知道的?”

“日子長了總歸都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