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派去莊子上的人傍晚的時候,趕回來了,人被帶到了雍正的書房裏。

“王爺,奴才都調查清楚了!”

“說。”

“莊子上並未發現有任何人患上了天花,無論是孩童還是大人,福晉信中提及的那個年輕小婦人做的饃饃,奴才也讓人查看了,並無不妥,不過您與福晉離開的那一日,莊子上死了一個喂食牲畜的老人。

奴才覺著事情不太對勁,就讓人去查了查他分管的牲畜,其中就有您當時使用過的那只水牛,那只水牛身上竟然長著與天花極其相似的牛痘,只是那水牛通體是黑色,所以讓人不易察覺到它身上的異樣。”

雍正一下就站起來了,他來來回回的踱步。

“這麽說,是有人蓄意要謀害本王!結果誤打誤撞,害了昭昭!”

是了,會接觸那只患病的水牛的人只有自己,昭昭一個連路都走不穩的孩子,誰能想到他會去觸碰到它呢?

雍親王突然就想通了,牛痘才是致使昭昭發病的真實原因!

他很懊悔,說起來,其實是他這個做阿瑪的害了昭昭,是他主動抱著昭昭,讓昭昭坐在那只水牛的背上,而且還不止停留了一會兒,反而任由那孩子在那病牛的身上待了許久。

難怪昭昭病倒了,他卻什麽事也沒有,想來,可能就是他自己接觸的時間比較短的緣故,因為耕地的時候,他根本不用去觸碰那只病牛。

“是本王害了自己的孩子,是本王…”

雍親王此時整個人已經被自責沖擊的陷入了混亂之中。

“王爺!您冷靜一點兒!那病牛是幕後之人準備的,也是因為他們的居心叵測才連累到了小阿哥,這個時候您可不能自亂陣腳!否則豈不是稱了他們的心?”

蘇培盛這一番話振聾發聵,雍親王清醒過來了。

“你說得對,本王不能如了他們的意,本王要繼續追查下去,將他們繩之以法!”

“那名已經死了的老者,他的親人呢?”冷靜之後的雍親王繼續詢問。

“啟稟王爺,那老者是一個鰥夫,他的妻子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他也沒有孩子。”

“這麽說,就是死無對證了,看來策劃此事的幕後之人是個心思極其縝密之人,這樣的話,這一波人跟收買靜思的那波人就有所不同了。”

收買靜思的人,簡單粗暴,先是以財帛利誘其家人,又以情郎為餌,誘惑靜思本人,甚至在靜思下手之後那麽久,都沒有動作,反而在靜思被抓之後,匆忙派人趕去滅口,意圖太過明顯不說,也太不謹慎了。

而且這兩撥人針對的對象也不一致,莊子上的這條線,目標是自己,靜思這條線,直指昭昭。

“繼續讓人查一查跟這個老人走的比較近的人,派人暗中盯著莊子,一有異動,立刻回稟。”

“是!”

等人走了之後,雍親王胤禛靜下心來,把事情用寫信的方式從頭到尾都交代了。

“把這封信送去福晉那兒,去吧。”

就算是妻子怨自己,也是應該的。

烏拉那拉氏拿到信以後,眼睛變得越來越紅,原來真的有人想要昭昭的命,就連王爺也是時時刻刻身處險境。

只要不是傻子,誰都能想到,這是一場政治陰謀,昭昭得皇上寵愛,就相當於是他阿瑪的助力,他阿瑪又代替皇上祭天,能力也頗受皇上的認可,可不是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麽?

“又是奪嫡,那就奪吧!如今皇阿瑪尚且在世,這些人都如此膽大,若是有個萬一,那整個雍親王府,豈不是就都淪為魚肉,任人宰割!”

可要怎麽奪呢?

烏拉那拉氏看著睡的並不太安穩的昭昭,若有所思。

她提筆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前院。

第二天下朝以後,雍親王求見皇上,父子倆不知在裏邊說了些什麽,只知道雍親王出來的時候,皇上龍顏大悅,這是守在外頭等著皇上召見的好幾位大臣都親眼目睹的。

但誰也不敢去問雍親王本人,大家都知道,他唯一的嫡子如今正處於生死攸關。

誰敢這個時候湊上去,不要命了?

就在這個時候,皇上突然下令,命雍親王代君祭祖。

等他回來之後,恰好京中爆出會試舞弊案!

幾位皇子都爭著要替君分憂,沒想到皇上卻把這差事給了不說話的雍親王。

雍親王府內看似風平浪靜,其實暗地裏波濤洶湧,雍親王一直讓人盯著郊外的莊子和靜思的老家。

但沒想到,突破口卻是在京城。

就在雍親王查探會試舞弊案時,得知一位涉案其中的舉子正好跟靜思是同村,這地名上的極度重合,讓雍親王對他多了一分關注。

才把人抓了起來,沒想到老三誠親王胤祉親自來撈人了。

“王爺,誠親王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