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

正常的高中生的周末是做什麽呢,當然是寫作業看電視逛街玩遊戲翻漫畫。而森林太郎的周末是做什麽呢。

亮如白晝的地下室內,穿著白大褂戴著橡膠手套的少年面不改色伸手一捏,小白鼠脖頸應聲斷裂,連掙紮都未存在就幹脆地死亡了。

他拿起小巧的手術刀,左手按著小白鼠的身體,右手提刀,閉上雙眼。

手術刀遊刃有余地割開表皮,從細小的血管間隙之間插入,遊刃有余地遊走在骨骼和動脈之間。就像是技藝高超的廚師,僅憑手感和記憶就能將皮下組織與血管分隔開而不傷動脈,這是他每周必備的解剖練習。畢竟拿手術刀可是極為精細的工作,雖然他現在只能買得起小白鼠小白兔,等他考入醫學系後絕對要弄點實驗猴。

閉著眼仿佛在指揮一場絕妙的交響樂的少年露出了近乎陶醉的表情,手術刀如同墊著腳的芭蕾舞者在小白鼠的身上跳著一支細膩而優雅的舞曲。

但下一秒,森林太郎忽然感覺到了什麽,手術刀從指間飛速甩出,整個人順勢俯低身子以避開可能的襲擊。

來人偏過頭避開了急速而來的刀刃,刀尖插入墻壁直直地掛在那。

“楠雄?真少見,我還以為你不願意來我的實驗室呢。”

林太郎看見來者是他的超能力鄰居後就微微放松了些許,淩厲的眉眼逐漸柔和,從一個蓄勢而發的警戒姿態回歸到一貫以來的溫和。

【我平時就天天和人體骨骼見面早就習慣了只是不喜歡血腥味而已。】

齊木楠雄雙手插在衣兜,整個人以懸浮姿態面對著穿著白大褂並用橡皮筋紮起了發尾的黑發少年。

“好吧,那麽楠雄,你是來找我出去逛街的嗎?”森林太郎略微苦惱的偏了偏頭,“雖然楠雄你居然主動找我出門很少見,但我的工作還沒有完成哦。當然我不是不願意陪楠雄出門只是時間太長了小白鼠的屍體會變化的這樣就會影響測得的數據的哦。”

【並不是。】齊木楠雄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對方的幻想。

“誒,不是嗎。”林太郎做出了一個很失望的表情,然而熟悉他的齊木楠雄知道這不過是這家夥慣用的伎倆罷了,但是他怎麽可能會像那些普通人一樣對這個家夥的偽裝心軟呢,不可能,光是看著一旁躺在桌上被掐斷了脖頸後又被割開皮膚露出淡黃色的脂肪的小白鼠屍體 ,就已經消除了所剩無幾的信任。

“那麽楠雄找我有什麽事呢?”林太郎轉過頭,從桌子上拿起一只已經填滿藥水的針管,對著籠子裏還存活的小白鼠中的一只準確無誤地紮入了靜脈,推下注射器,拔出,這一系列動作不過五秒。

【我有事……找你幫忙……】

從心音就能聽出齊木楠雄該是有多麽的不情不願了,然而一向表現得對齊木楠雄有關的事都極為熱衷的少年此時卻只是挑了一下眉,轉過身,整個人倚靠在桌邊,不緊不慢地脫下橡膠手套。

“真少見,楠雄居然也有需要我這個普通的醫學生幫忙的時候呢,讓我猜猜,昨夜叔叔阿姨就說了今天要去參加朋友的婚宴,而楠雄會來找我而不是找你的兄長,也就是這是一件並非很嚴重卻讓楠雄無法解決的事情。”

“那麽,答案已經很明顯了——蟲子,對吧?”

【……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黑發少年瞬間沒了剛剛那溫和而遊刃有余的成熟形象,按著手術台笑得身體都在顫抖,“雖然很早就知道了但每次都覺得楠雄你居然怕蟲子這一點真的很有趣啊。”

【才不是怕蟲子只是我聽不到蟲子的思想不知道這種東西在想什麽覺得很惡心而已。】

齊木楠雄繃著臉嚴肅地盯著前仰後合的少年,試圖用淩厲而冰冷的目光來維護自己的面子。

“昆蟲屬於低級的動物雖然是存在‘腦’的但沒有高級的神經活動,更多的是通過振翅的聲波和信息素進行本能交流的。”林太郎一邊笑一邊搖頭,“楠雄為什麽一定要弄明白他們在想什麽呢?”

【你幫不幫。】

“幫,當然幫。”林太郎終於笑夠了,他脫下白大褂,“那麽,楠雄先幫我整理一下手術台沒有問題吧?”

是用能力去抓死掉還被解剖的小白鼠更惡心,還是用能力去抓蟲子更惡心,這兩個抉擇,齊木楠雄只思考了不到一秒就得出了答案。

他打了個響指,頓時,無論是被掛在椅背上的白大褂,桌上的小白鼠,散落的試管和玻璃儀器,都被整整齊齊地放好,排氣通道打開將悶在裏面的血液的氣息排出,桌面也被收拾的幹幹凈凈。

“啊呀,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楠雄真是非常方便呢。”對醫學生而言最麻煩的清洗實驗儀器的工作,對齊木楠雄而言只是一個念頭的功夫就可以完成。“楠雄有沒有興趣來當我的醫學實驗助手呢?我可以每周付咖啡果凍作為工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