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還會有誰?(第2/3頁)

“這也是最讓我寒心的地方。”靳舟冷冷地說道,“明明我已經提交非常詳盡的辯護意見書,接下來只需要等結果就好,你卻安排劉茜來刺激我,讓我被怒火沖昏頭腦,只想著盡快為你脫身。”

前些天靳舟一直在忙羅雪晴的案子,實在抽不開身關注這邊的情況。

於是劉茜便故意假裝作偽證,只為逼他全身心投入到這個案件中。

“劉茜?”劉永昌微微皺眉,“什麽刺激你?”

意外的反應不像是假,靳舟心裏略微感到奇怪。

“你讓劉茜指證你殺人,說你兩度前往案發現場,之後又讓她去酒吧花天酒地,故意做給我看,讓我以為她在你背後捅刀,這樣我就會在你的案子上全力以赴。”

“她說我兩度前往案發現場?”劉永昌的嘴角小幅度地僵了僵,但到底是經歷過風浪的人,他很快冷靜下來,“一派胡言。”

“劉茜我還算熟悉。”靳舟直白地說道,“以她的腦子,絕不可能編出這麽合理的謊話。恐怕這就是真相吧?你一開始就是蓄謀殺人,曾兩度前往案發現場,並藏匿起兇器,但最後還是大意留下了腳印。”

“她瞎說你也信?”劉永昌對此嗤之以鼻,“我那麽信任你,為什麽要讓她多此一舉?按照你所說,如果她說的就是真相,那我讓她曝出來,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心裏堆積的奇怪在此時達到頂峰,靳舟也忽地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勁。

按照他的推理,是劉永昌指示劉茜作證,但這種自曝的做法,的確是非常危險。

“舟子,我沒有殺人。”興許是看出靳舟的猶豫,劉永昌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劉姐腦子經常抽風,你不要聽她亂說話。”

和劉永昌見了一面,心中的疑問不減反增。

臥室裏的暖氣開得很足,將寒冷的冬夜隔絕在窗戶之外。

剛洗完澡的楊時嶼身上散發著香噴噴的熱氣,要是換作往日,靳舟早已像個癡漢一樣撲上去,然而今天他卻異常安靜地平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苦思冥想。

“還不睡?”楊時嶼拉好被子,關上床頭燈,瞥了眼毫無睡意的靳舟。

“劉永昌是真的不知道劉茜作證的事。”靳舟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難不成是我冤枉了他?”

“你為什麽確定他不知道?”楊時嶼偏過腦袋看著靳舟,慢條斯理地問道。

“因為他不想承認的事,他會編謊話圓過去。”靳舟回憶著和劉永昌的談話內容,無論是離開村子的原因,還是支持靳舟學法的動機,他都沒有承認,“但我說他指使劉茜作證時,他第一反應不是把這事糊弄過去,而是感到意外,並且突然變得非常警惕。”

靳舟好歹打過那麽多的官司,接觸過各種各樣的當事人,在觀察別人談話時的反應上,還算是擅長。

“如果劉永昌不知道這事,”楊時嶼接著靳舟的話說,“那這是劉茜自己的主意?”

“不可能。”靳舟搖了搖頭,偏過頭來對上楊時嶼的視線,“她能在酒吧弄丟四十多萬的手表,還把‘養兵千日’這種話發到微博上,都不先想想我會不會看到,就她這種腦子的人,怎麽可能想出這種計劃?”

楊時嶼微微蹙眉,面露思量,片刻後,他又問道:“你確定她所說的‘兵’就一定是你?”

“確定。”靳舟篤定地說道,“我看了她發微博的時間,是我們剛把劉永昌從看守所接出來的時候。”

“如果是這樣的話,”楊時嶼思索著說,“那基本可以確定,十七年前的命案就是劉永昌所為。”

“我起先也這樣認為。”靳舟皺著眉頭說道,“但我實在想不通,如果劉永昌沒有指使劉茜作證,那難不成他是真的被劉茜背後捅刀?”

“聽你所說,劉茜應該是個無勇無謀的人,既然你認為她想不出逼你這種計劃,那背後捅刀這種事她應該也想不出來。”楊時嶼說道。

“而且在你的觀察下,他們兩口子即便沒有愛情,也還有親情。”靳舟又重新看向天花板,大腦像是運轉過度的處理器一樣發燙,“所以劉茜的目的不是捅刀,就是逼我全力以赴。”

“這一點應該沒什麽疑問。”楊時嶼的聲音低沉且平穩,就如一根定海神針,穩住靳舟雜亂的思緒,“撇開你不談,劉茜作偽證對案情能有什麽影響?沒有。檢察院不會因為她作偽證,就失去最基本的判斷,到頭來沒有起訴劉永昌,還是因為證據鏈本身就不完整,兇器始終沒有找到。所以劉茜的偽證——”

“只會對我有影響。”靳舟打斷楊時嶼,“她在逼我趕緊搞定這件事。”

排除所有的可能性,最後只剩下唯一解。

“那我之前的想法並沒有錯。”靳舟的思路豁然開朗,腦海中的線團不再纏繞,“劉茜編不出像樣的證詞,只能把真相說出來,而劉永昌的確不知道這事,因為他相信我的能力,不會安排劉茜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