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好變態

幾乎是下意識地,靳舟用手按住了對方的手腕。

但這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猝不及防,他的動作沒能使對方停下,直直襲來的匕首還是頂到了他的小腹。

他的神經高度緊繃,感覺不到任何痛覺。

或者說,他完全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感受疼痛。

匕首抽走之後,又再次捅了過來。

這次靳舟迅速用雙手逮住了對方的小臂,但奈何那人用盡全身力氣往前沖,靳舟也只能步步後退。

他皺著眉頭擡起眼眸,掃了眼襲擊他的人,只見那人的眉宇間滿是殺氣,一看就是雙手沾過鮮血的人。

“歪哥?”靳舟試著叫了一聲。

早上楊時嶼才提醒過他,他也只能想到這號人物。

二話不說上來就捅人,還真是夠“歪”。

靳舟這一聲顯然是叫對了人,歪哥擡起視線和靳舟對視,眼中的殺氣越發濃厚。

靳舟叫人的本意並非是想弄清這人是誰,而是打算讓對方分心,然後趁機把匕首給搶過來。

誰知他話音剛落,後背就抵到了路邊的墻上,匕首差點又頂上他的肚子,好在他全身的力氣都用在雙手上,硬生生地把歪哥的手給推了回去。

老是被動防禦也不是辦法,靳舟打算側過身子,讓歪哥自己撞到墻上,然而就在這時,令人意外的情況發生了。

一個黑色身影不知從哪裏沖過來,在離兩人還有幾步之遙時,猛地高高躍起,一記飛踹把歪哥給踹到了幾米開外的地上。

靳舟愣了愣,只見黑色身影絲毫不帶停頓,又沖上前踢飛了歪哥手裏的匕首。

歪哥後退著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靳舟,又看了看黑色身影,應是知道情況不妙,識時務地逃入了黑夜之中。

黑色身影沒有追上去,三兩步來到靳舟身邊,焦急地問道:“你還好嗎?”

盡管小路上沒有路燈,但在微亮的月光下,靳舟還是看清了解救他的人,是個年輕帥哥。

“我……”神經倏地放松下來,靳舟才剛說了一個字,就感覺左邊下腹傳來了撕裂般的疼痛,低頭看去,不知何時衣角已經被染成了一片血紅。

“沒事”兩個字沒能說出口,靳舟的大腦被猛烈的眩暈所籠罩,意識就這麽模糊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眼裏是白色的車頂,耳畔回響著救護車的鳴笛聲。

手不知被誰緊緊地握著,陣陣暖意通過掌心傳來。

靳舟偏過腦袋看了看,當他看到那令人安心的身影時,下意識地扯出了淡淡的笑容:“楊時嶼……”

“我在。”楊時嶼連忙傾身過來,“你別說話。”

好疼啊……

靳舟想說。

不過他掃了眼救護車裏的情況,開口卻問;“那個救我的帥哥呢?”

楊時嶼簡直鬼火冒:“都什麽時候了還帥哥!”

意識再次模糊了過去,當靳舟徹底清醒過來時,窗外的日頭已經升得老高,被人捅刀的記憶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仿佛他只是平平無奇地睡了一覺。

但看著趴在床邊的人,靳舟知道他不是做夢。

陽光通過窗框照進病房裏,灑在楊時嶼的頭發上,靳舟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那發亮的發梢,結果還未等他惡作劇地玩上兩下,楊時嶼就倏地擡起頭來,握住了他作亂的手。

“醒了?”楊時嶼聲音沙啞地問。

他的雙眼泛著血絲,眼下是濃濃的黑眼圈。

和楊時嶼認識這麽多年,靳舟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憔悴的模樣。

“你沒有睡覺嗎?”靳舟問。

楊時嶼沒有回答,閉上雙眼揉了揉眉心,接著拿過一旁的眼鏡戴上:“早飯想吃什麽?”

靳舟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感受著左腹的疼痛,奇怪地問:“我可以吃飯嗎?”

在他的預想中,他的腸子或許已經被截去了一截,這種情況怎麽還能吃飯呢?

“可以。”楊時嶼道,“刀尖只捅進去了2.5厘米,沒有傷到臟器。”

“哈?”靳舟倏地擡起上半身,想看看左腹上的傷口,結果突如其來的劇痛又讓他躺了回去。

看樣子皮外傷也不能小覷。

“別亂動。”楊時嶼皺眉按住靳舟的肩,那樣子似乎恨不得把靳舟給綁到床上。

“我還以為多大個事呢。”靳舟本想著他要是生活不能自理,正好下半輩子可以賴上楊時嶼,敢情搞了半天,全是自己嚇自己。

“你還覺得這是小事嗎?”楊時嶼沉下臉來,“你知不知道昨晚有多危險?”

說起這事,靳舟就覺得奇怪,偏頭看著楊時嶼問:“我沒記錯的話,昨晚在救護車上陪著我的是你?”

楊時嶼垂下視線,看了看腕表,站起身道:“我去買早飯。”

搞什麽啊,回避的態度還能再明顯點嗎?

不過靳舟也懶得追問,他心裏多半有了數,淡淡的勾著嘴角睡起了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