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樣樣在行(第2/2頁)

法庭play才剛剛上演,法官就撂挑子不幹,興奮的感覺如潮水般退去,不過靳舟只沒勁了一瞬,便又心情不錯地勾起嘴角,看著楊時嶼道:“你知道我是律師。”

這還是靳舟第一次聽到楊時嶼親口承認他的律師身份。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非常微妙。

兩個久未聯系的微信好友,只能通過朋友圈了解對方的近況,“我發了朋友圈,就默認你知道”——這是一種單方面的認知,只有當對方也親口說出知道時,認知才會變成共識。

楊時嶼總是對靳舟漠不關心,靳舟只能默認楊時嶼知道他當了律師。

哪怕他的默認帶著99.99%的篤定,但這跟聽到楊時嶼親口說出來的感覺還是不一樣。

現在單向的默認變成了雙向的默契,靳舟總算可以確定,在他不知道的某個瞬間,或者多個瞬間,他曾在楊時嶼的思緒中出現過。

“我不眼瞎。”楊時嶼的目光停留在靳舟的眼尾,那裏不知為何雀躍地上揚著。

“是,你看到我了。”靳舟笑著說,“之前不還說我是小流氓?”

“如果你當律師只是為了鉆法律的空子,”楊時嶼道,“那跟流氓也沒什麽區別。”

律師也好,流氓也好,反正靳舟自己又無所謂。他大喇喇地用胳膊圈住楊時嶼的肩,半邊身子沒骨頭似的掛在楊時嶼身上:“別那麽嚴肅,楊大法官,走,我帶你玩兩把。”

兩人的旁邊就有一張骰寶的賭桌,靳舟勾著楊時嶼的肩,把他帶了過去,桌子邊的小弟立馬想要讓座,不過靳舟把人按了回去,只是從桌面上拿起了一枚籌碼,問楊時嶼道:“押哪邊?”

輕輕的籌碼在靳舟的指背間來回翻轉,像是手指雜技一樣,動作嫻熟。

楊時嶼垂下眼眸,看著那熟練的手指,皺起眉頭問:“你經常玩這些?”

“玩啊。”靳舟隨口說道,“黃賭毒樣樣在行。”

垂下的視線瞬間轉到靳舟的臉上,帶著震驚、難以置信以及些許不可思議。靳舟被楊時嶼的表情逗樂了,噗嗤笑出聲來:“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你怎麽當法官的啊?”

話音剛落,靳舟便感覺後頸傳來了一陣疼痛。他一直掛在楊時嶼身上,沒想到正好方便了楊時嶼跟拎野貓似的掐住了他的後頸。

“哎,輕點兒輕點兒,兄弟們看著呢!”靳舟皺著眉頭站直身子,壓低聲音說道,“你倒是給我留點兒面子!”

虎子已經誤會了,可不能再讓其他兄弟產生誤解。

然而楊時嶼沒有松開靳舟,反而手上用勁,把他的腦袋掰向另一邊,沉聲道:“是王大榮。”

靳舟順著楊時嶼的視線看去,只見包廂裏走進來一個身形消瘦、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正東張西望地觀察著賭桌的情況。

靳舟不禁有些恍惚,他上一次見到王大榮,還是在父母車禍案件的庭審現場。

王大榮被法警羈押到法庭,一說話就開始抹眼淚,表達自己對靳舟一家的歉意。

一開始靳舟也無法理解,為什麽王大榮開車撞死了兩個人,卻只用坐六年的牢。

負責審理的法官為了照顧他的情緒,還特意給他解釋,因為交通肇事罪大多都是過失,主觀故意較小,跟故意殺人罪有很大的區別。

靳舟確實沒有感受到王大榮對他們一家的惡意,也始終認為當年的事故是一場意外。

然而現在看著在賭場裏沉迷於玩樂的王大榮,他只感覺一股寒氣席卷了他的全身,並且他清楚地知道,這股寒氣就是他對王大榮的惡意。

“……靳舟……靳舟!”

楊時嶼的聲音猛地拉回了靳舟的思緒,他扔掉手中的籌碼,對周圍等候信號的兄弟們揚了揚下巴:“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