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我中了!(第2/3頁)

“好。”

第五倫如此評這文章,好在情真意切。

順便,第五倫喜歡此人的名。

“承宮……成功!”

他也需要一個代表人物名列前十,好使在野窮士有擁抱新政權的勇氣與動力。

但真正讓魏王中意承宮的原因則是……

“此人縱是做了官,也應能和老百姓好好說話,說普通人聽得懂的話!”

……

放榜的日子在三月十一,地點選在太學辟雍前,這兒有環水圓壁,高一丈多,上面有檐,四周是空地,正好用來張榜。

平旦時分剛過,還住在太學裏焦急等待的考生們睡不著,便早早等候在此,一起等待成績公布,言語中盡是緊張與激動。

夜色清冷,卻也澎湃。

承宮也帶著弟子們擠在裏面,換了一身沒有補丁的衣裳,還咬牙給幾個衣服破損的弟子也置辦了新衣,他怕眾人失散了,遂讓他們各自牽著手。

不止太學裏擠,外頭也擠,射策考試是本月長安最大的事,城外裏閭的居民過來湊熱鬧,觀者如堵。

伴隨天色破曉,晨鐘響起,來自奉常寺的車馬抵達太學,士卒分開擁擠的人潮往前走,開始刷米糊,好貼布告榜單。

最先貼上去的是丙榜兩百人、乙榜一百人,名字寫得密密麻麻。

官吏敲了一聲隨身帶著的鑼鼓,大聲道:“乙榜丙榜不分先後,是按照籍貫定的,名太多,也不念了,汝等自己找找。”

總之,有人歡喜有人憂,一張窄窄的榜單承載了太多的辛酸。有的考生恨不得削尖腦袋往裏鉆,有人發現名落後仰天長嘆,還有的考生得以高中,欣喜若狂地奔走相告……

但也有人分明瞧見了名,卻頗為失望,因為他們的期許不止是去地方郡縣當個百石吏,亦或在三公九卿官署做個兩百石的跑腿舍人,是而是想躋身郎官,擠入權力中心去。

承宮個子有點矮,看不到最前頭,還是弟子們有主意,個最高的大弟子,將年紀最小的徒弟舉起來,騎在脖子上。

小弟子眼睛軲轆轉著,在一個個名裏尋找,眼睛都看花了。

先看了乙榜,心頓時涼了半截,他們這“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竟然無一在列,連老師承宮也沒有。

又瞧丙榜,看來看去,眼睛都酸了,終於給他瞧見一個!

“右扶風武功縣,任鴻……是我,是我!夫子,我上丙榜了!”

乙榜、丙榜的大部分位置,被五陵士林望族子弟、太學博士弟子占據。周圍氣氛熱烈,但承宮卻有些難過。十多人裏,唯獨年紀最小的弟子入榜,這真是讓人欣喜而又酸澀的事實啊。

“勿急。”他聲音有些嘶啞:“不是還有甲榜麽?”

一直等到朝食過後,甲榜才正式張貼,這次是奉常王隆親至,步入辟雍之中,但卻沒有掛布告上去,而是在乙、丙兩榜間拉了五根繩子。

眾人愕然,面面相覷,倒是王隆,在辟雍內拜謁孔子畫像後,才根據名單,一將名詞一個個寫在杏木牌上,這牌子帶著鉤,每寫就一個,就讓人送出來,掛在繩上,這才是真正的甲榜!

“甲第五十,霸陵XX!”

而站在榜前的幾名官員,還大聲報出其人姓名。

如此反復,每送出一塊杏牌,大聲喊出其名後,觀榜的眾人就齊聲叫好,而中舉之人則面紅耳赤地走到前方,在官員引導下,昂首挺胸,走入辟雍。

熱鬧比方才更甚,人聲嘈雜,如鼎沸,如火警,如亂兵之入城,如夕鴉之歸林!

但對於承宮的弟子們而言,希望卻越來越渺茫,承宮也曾期許過自己或許能位列甲榜,但四十、三十、二十都沒他,腹中那顆心越來越沉,只能苦笑著安慰自己。

“也罷,至少並未全師覆沒。”

只要有一個弟子考中,他們這場仗,就不算輸。

更何況,就像官員前兩天來宣布的詔書一樣,就算沒上榜,也能得到傳符,可去軍中應募為刀筆佐吏,好歹有個飯碗,就像魏王的承諾:“縱是亂世,大王也絕不會讓任何一個讀書人,餓著!”

就在此時,又一塊杏牌被送出。

“甲榜第十,右扶風武功縣,承宮!”

“承宮,誰是承宮?”

承宮腦子炸了,耳邊一團嗡嗡聲,只看到無數人在扭頭尋找這個陌生少見的姓,他也下意識轉頭,卻見到喜極而泣的弟子們。

他們在大喊大叫,簇擁著他,生怕別人不知道承宮是他們的夫子。老師會為弟子的成就而欣喜,他們也在為夫子高中而自豪!

承宮的腳一時變得軟,邁不動腿,只能由弟子們推攮著他往前走,一直將他推出人群,推到唱名的官吏面前。

“你就是承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