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魏蜀吳(第2/3頁)

和隗氏的軍師方望見了馮衍同性相斥,頗為嫉恨不同,李熊看到馮衍如此做派,竟頓生惺惺相惜之情,觀感極好!

李熊只暗自贊嘆道:“漢有張騫,而魏有馮衍。”

“此人,真乃國士也!”

……

劉秀麾下的軍師,基本是從屬裏年紀最輕,才二十余歲的鄧禹在客串。

“明公昨夜又與侯霸同榻而臥,徹夜相談,也不知談得如何了。”

馮異和鄧禹在談這件事時面上沒有異色,他們都知道,這是劉秀老習慣了,喜歡示人親昵。當初馮異初降劉秀,在打昆陽之戰前後,劉秀便常留他同臥,商量軍議,正因如此,馮異才能發現他枕席上有淚痕……

而鄧禹羸糧追隨後,常宿劉秀同屋的人就換成了他,畢竟現在沒地盤沒仗打,馮異有力使不出,知識廣博的鄧禹卻能夠分析天下大勢。

而現在馮異得知,他還不是與劉秀共臥的第一人,有人比他和鄧禹都先來……

“明公在太學時,便常與同舍生莊子陵共臥。”鄧禹給馮異分享了這個消息,馮異卻只一笑置之。

劉秀來臨淮郡投侯霸,便是籍了莊子陵的關系,他是劉秀與侯霸共同的朋友,而以劉秀之性情,也很快與侯霸親密起來,就差稱兄道弟了。

不多時,劉、侯二人便並肩而出,他們召集臨淮群吏和劉秀從屬在一起開會,竟相互推讓起來。

“君房乃是臨淮東主,秀豈敢逾越?”

“文叔是更始天子使者,有赫赫之功,又是徐州牧,乃是侯霸的上司,你不坐主位,誰來坐?”

一番謙遜後,劉秀終究還是坐到了正位上,這一場景讓鄧禹、馮異頗為振奮,交換了一下眼神,看來靠著劉秀的善於結交、謙遜好義,“臨淮郡究竟誰做主”的問題,在他們抵達近月後,終於有了定論!

倒是侯霸的舊僚們面面相覷,都有些不太甘心,他們中不少人覺得,劉秀等人是來鳩占鵲巢的!

然後侯霸卻很清楚自己的能耐,他乃是河南郡人,王莽在位初年,被五威司命陳崇舉薦,做了縣宰。侯霸既然出身五威司命,自然通曉典章制度,也頗顯循吏風格,案誅豪猾,分捕山賊,縣中清靜,有了成績後步步高升,最終來到這東南之地為封疆大吏。

他做事頗為膽識與決斷,十年來,將政務料理得順順當當,王莽敗亡時,也能糾集兵民,保郡自守,讓淮陰之地維持了安寧。

但侯霸很清楚,在大爭之世,他自保有余,但想做更多事,卻有心無力。

“臨淮雖有人口百萬,但豈敢違抗於漢帝?不論是大江之上的盜匪北來,還是赤眉數十萬人南下一沖,吾等皆為亡鬼也。”

他聽說舉主陳崇被占據關中的第五倫視為“民賊”殘忍處死,也心生懼怕,作為新朝殘余官吏,侯霸思來想去,投靠綠漢求得庇護是最穩妥的,只恨赤眉阻擋、淮南李憲割據,消息斷絕,無法往來。

如今昆陽的英雄劉秀帶著更始帝的詔令、節杖抵達,侯霸自然畢恭畢敬。

但最初也頗為防備,沒因為他們有個共同的朋友就放松警惕。直到觀察逾月,數次同臥相談,發現劉秀雖然看上去質樸,卻仁智明遠,多權略,樂施愛人。又見其麾下鄧禹、馮異等,要麽是大家子弟,要麽是英俊豪傑,加上劉秀昆陽大戰之威名,或許能補上自己最缺的軍爭之事呢?

侯霸這才下定了決心。

“這亂世裏,我沒有爭鼎的器量,也不敢有此野心,倒不如讓劉秀來做臨淮的主,而我退為其輔翼,這才是長久之道。”

於是他假意表示:“我乃是新莽亂賊之臣,如今漢室復興,理應獻出官印,自己去牢獄中待更始天子降罪處置,徐州牧乃乃帝室之青,執掌此州,還請另聘他人為郡守。”

侯霸還沒拜下去,就被劉秀給扶住了:“侯公何出此言?你德廣才高,力抗南北盜寇,若非侯公,臨淮幾乎不保,吾等更不會有落腳之地。今秀剛剛上任,德行淺薄,不知所措,侯公就要忍心棄我而去麽?天下將以秀為無義人矣!”

經過一番讓底下兩撥人數次站起來,差點劍拔弩張的推讓後,二人終於達成共識:劉秀為徐州牧,掌軍事,而侯霸依然為臨淮郡守,管政務和民生。劉秀這假冒的徐州牧膽子肥,還拍著胸脯表示,一定要寫奏疏力陳侯霸之功,讓更始寬赦並封他為侯!

今日之事塵埃落定後,劉秀的“徐州牧”幕府也正式開張,在屏退他人只剩下親信時,傅俊忍不住道:“這侯霸,終於肯將兵權交給明公了,也不枉吾等忍了這麽久,算他識相,否則……”

否則,他們幾個急性子的家夥,就要火並侯霸,強行為劉秀奪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