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年年歲歲花相似(第3/3頁)

“我卻知道彼輩是如何辦到!”正在此時,卻有位將軍押著一人上得堂來,正是在新豐打了個狙擊戰的景丹,被他擒獲的不是別人,恰恰是蕭鄉侯蕭言!

蕭言當年亦是長平館座上賓,也與第五倫、王隆、景丹一同被張湛舉薦為孝廉。可命運在之後卻分了岔路,他跑到渭南投靠劉伯升,為其鞍前馬後,如今遂成了階下囚,手上有傷,不似作戰所受,反像嚴刑拷打——或許就是第七彪幹的。

此刻他一瘸一拐地走上來,當初一起賦詩的幾個人目目相對,仿佛夢回天鳳三年秋,蕭言努了努嘴,心緒頗為復雜,糾結了片刻,還是朝他一向頗為不服的第五倫下拜。

為了讓宗族延續,再高貴的頭顱,也得低下,否則以他積極響應劉伯升的作為,滅了全族都不過分。蕭言遂按照劇本,結結巴巴地說,渭北三十余家與劉伯升的勾結往來,都是他一手包辦。

此話讓樊築目瞪口呆,他們怎麽不知道?有聰明人嚷嚷道:“若真有此事,劉伯升敗,吾等自然也會出逃,焉敢空手來赴宴?”

“誰說汝等是空手!”

張魚恰時溜了進來,大聲稟報:“大王,眾人馬車上,搜出來許多兵刃強弩!”

為何赴宴?自然是為了行刺魏王,為劉伯升報仇了!

這栽贓陷害竟是一條龍,一環扣一環,樊築傻眼了,現在“人證物證”俱全,他們說什麽都沒用,和蕭言一起被鄭統提溜走,只在堂上留下了一攤水漬,也不知是哪個膽子小的家夥嚇尿了。

仆從連忙跑來清理那穢物,宴席上鴉雀無聲,王隆瞪大眼睛看著景丹等人,這件事這麽就他不知道?張湛等輩還沒從驚變中緩過神來,王元眼觀鼻鼻鼻觀心,不知該贊還是沉默比較好。

琴師的手不敢去撫弦,女樂也在旁廳瑟瑟發抖,全場只能聽到第五倫倒酒入壺的窸窸窣窣之聲。

“該罰的人罰了,在座剩下的諸君,都是功勛勞臣,或升爵位,或加食戶,余皆不會吝嗇!”

作為總導演,魏王安然自若,再度舉起酒盞,清酒上飄著一瓣菊花。

“別停下啊。”

第五倫笑道:“接著奏樂,接著舞!”

……

經過驚變後,宴上眾人也反應過來了,王元開始大贊魏王揪出了內鬼,還渭北朗朗乾坤;作為元康復侯者唯一剩余的一家,陽陵張越張子重起來親自為魏王彈瑟伴奏。

經此一事,誰還敢懷疑魏王的“威儀”?

唯獨張湛還是老樣子,黑著臉,再未沾一滴酒。

長平館的宴席歡慶到入夜時分才結束,曲終人散之時,張湛卻騰地站起身來,走到第五倫面前。

“大王,老夫,有話要說!”

“唯獨張公,稱呼我伯魚即可。”

第五倫屏退眾人,看著自己的舉主:“我知道太師要說何事。”

“你是想為蕭言及三十余家豪右,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