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訓練有素的醫生(第2/3頁)

反倒是萬脩和第七彪面面相覷:“伯魚安排了其他人動手?”

第七彪搖頭:“若有,我定會知曉。”

眼下街上已然大亂,而董喜已如驚弓之鳥,身邊盾牌擋得嚴嚴實實,刺殺是不成了。二人只好悻悻作罷,換上了士卒甲衣,混進東奔西逃的人群裏,隱匿在特武縣的夜色中。

……

第五倫抵達渠間障時,還在大門處就能聽到董喜的哀嚎痛呼之聲。

而董喜的親信短兵們緊張兮兮,連第五倫都得解劍搜身才能進去,剛步入屋內,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臭味。

軍候解釋道:“賊人歹毒啊,那些弩簇上,居然塗了糞汁毒液,董司馬的傷口都潰爛了。”

巧了,第五倫讓萬脩準備的箭簇上,也塗了這些好東西,只可惜被人搶先一步,沒來得及送進董喜身體裏。

這年頭受傷致死率極高,只不知刮骨療傷有沒有救,但首先需要一個神醫才行。

等進到最裏頭,卻見一個額裹蒼幘的醫生,正小心翼翼地給董喜敷藥處理傷口。

董喜嘴裏咬著一根箭杆,以免劇痛時丟了舌頭,他瞪著第五倫道:“刺殺本司馬的奸人,可捉到了?”

這廝還真拿第五倫當下屬,發號施令了。

第五倫道:“縣宰與我,還有司馬的軍候大索全城,仍未能捕得活著的賊人,雖堵到一二人,都自盡了。”

一旁的軍候進言道:“這是死士啊,或許是苦水河的大盜為報復司馬慧眼識奸殺了吳公,遣來行刺。”

“真的是大盜麽?”董喜又往嘴裏灌了一口酒,話語從牙縫裏蹦出來:“想要本司馬命的人,可不止盜寇罷?”

董喜眼睛定定看著第五倫,好似想將他看穿,然後卻又笑道:“比如本縣豪強,彼輩也恨我啊。”

第五倫皺眉:“董司馬的意思是……張氏?有證據麽?”

“若是想要罪證,還不有的是,就看第五司馬願不願意協助……”董喜忽然疼得直咧嘴,低頭罵道:“你這庸醫,且輕一些,小心乃公將你也斬了!”

老醫者戰戰兢兢地下拜稽首,而等敷好藥後,董喜感覺舒服了許多,高興之下,又賞賜了他許多錢帛。

第五倫聽說,縣宰和張純給董喜推薦的本郡名醫,他一個都沒要,只令在麾下幹了兩個月,知根知底的軍醫來——不過這醫生也是本郡人。

看來這口鍋,董喜是打算往本縣大戶頭上扣,順便再發一筆橫財了。第五倫模棱兩可地應下,告退而出,想了想後,還是遣第五福將此事去告知了張純。

張純可不是吳公,要動他,董喜自己也做不了主,非得第五倫幫忙背書,還要征得吞胡將軍同意。不管今日刺殺的那些死士是不是張家指使,第五倫在給韓威的奏報上,還是將事往盜賊身上引。

只恨今日董喜未死,讓第五倫準備在恰當時機,令人“抓獲歸案”的盧程遲遲沒法拋出。

然而到了次日天明時分,輾轉反側一宿沒睡著第五倫還未起床,卻聽到了一個大驚喜。

“董司馬昨夜,卒了!”

……

等第五倫再到渠間障時,面對的便是哭喪著臉的軍候,以及董喜橫死後挺直的屍體。

第五倫揭開布看了一眼,卻見昨日還張狂不已的董喜死相極其慘烈,雙目瞪圓,面色猙獰,手指甲上滿是他自己的血肉。

軍候說道:“董司馬昨日敷過藥後,本已大好,豈料後半夜時傷勢忽然加重,先是奇癢無比,他在身上亂抓,膿血如注,痛呼不已。”

“司馬讓吾等再去找那庸醫,那老叟竟自盡而亡了!”

“只在墻上留下了幾個字。”

第五倫跟著軍候到那醫生居住的障中屋舍一看,醫生本人懸在房梁上,雙腳還在晃蕩,而墻上的字,竟然是……

“為吳氏復仇,替天行道!”

寒意從尾骨直升頭頂,第五倫這下篤定,遣人刺殺,一擊不行再設法送個訓練有素醫生進來的,絕對是張純!

只不知張純過去市了多少恩義,竟能令壯士、醫者慷慨赴死,這看似人畜無害的老家夥,確實不要輕易去招惹。

既然醫生死了,他究竟給董喜敷了什麽藥,竟令本就難治的傷勢陡然加重亦不得而知,反正董喜折騰半夜後,終於於淩晨暴斃。

雖然事情又雙叒沒按第五倫計劃的劇本走,好在結果是極妙,隨著第五倫小本本上董喜之名也劃了斜杠,第五倫雖不能像收編汝臣手下一般火並其部眾,但起碼他又成了發號施令之人。

一面緊急派人將此事稟報吞胡將軍,第五倫又組織了一場全縣大搜捕。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善良群眾的舉報下,從縣城中一個陋巷的無主屋子裏,抓獲了一個形跡可疑的戎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