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魚（8）

淩穆在一旁耐心輕聲地和辜渟說明在此處的生活細項，結果連小人魚一個眼神都沒得到。

自小被簇擁長大，向來是人群焦點從沒受過冷落的淩穆第一次被別人以這樣的忽視態度對待。

為什麽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他還不夠耀眼嗎？

淩穆怔怔地看著辜渟秀氣的側顏，握著金色呼喚響鈴的手不自覺施加了力氣，響鈴在掌心中發出輕微的縈縈震顫聲。

眼底的柔和似乎在滿滿碎成冰渣。

源季清注意的點和淩穆倒是不同，畢竟幾分鐘前他已經被辜渟明確殘忍地表示拒絕了。

他的目光在小人魚白嫩的身軀和線條優美的長腿來回描摹，抱著雙臂的手難以忍耐地蜷起指節。

鼻間的氣息也變得愈發滾燙。

他一直自詡情場殺手，見過各色各樣面容姣好的女性，至今已經斷情到無欲無求有一段時間了，從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個男性人魚產生沖動。

身體這麽漂亮也就算了，還……

還毫無羞恥之心！！

這樣被兩個精力旺盛的成年男人盯著，就不覺得臉紅嗎？！

源季清的情場經驗好像都被拋在腦後，對於辜渟這副不.著.片.縷卻一臉坦然的模樣大為光火，

似乎揪出了自己被對方勾引的重要證據。

沒錯，就是因為他太騷了，明明腿和身子都這麽誘人，還不知道避避嫌，跟人要件衣服穿。

他不知道的是辜渟向來就對兩性問題沒有概念，好像從失去記憶前就沒有涉及過這些問題，也鮮少會產生欲望。

辜渟看著遠處天際撲棱棱飛過的幾只白鷗，雪白脖頸和脊背的線條柔和流暢，像是落入凡間的天鵝，被海平面上方的陽光照得發亮。

淩穆兩人心中的躁動狂亂似乎突然停滯了一刻，竟感受到些許神聖的美感。

也許是察覺到炙熱的視線，辜渟回過頭。

小人魚此時坐在潔白床褥上，背後是廣闊的湛藍天際，即便臉依舊是那張秀氣小臉，也仍舊使人油然而生些別樣的感情。

易碎的，令人垂憐的，想放在心尖上好好哄著的。

剛蛻變出的長腿柔軟雪白到還有些透明，腳底也泛著嬌嫩的粉，是完全經不起任何過分觸碰的樣子。

但源季清卻偏偏想握住那腳踝，親自用手去品味勾人的雙腿，可是此時泛起的異樣感受卻又讓他不忍觸碰。

想弄哭弄疼他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又不忍過分觸碰生怕自己玷汙了他。

這個時候，淩穆和源季清心底的想法竟出奇的一致。

“你們都出去。”

辜渟被他們盯得不甚自在，已經不想讓這兩個人繼續在自己視線中影響心情。

從來都只有他們使喚別人的份，此時辜渟猶如命令的短短幾個字，還真讓這兩個帝國王子愣愣地準備往門外走。

“等等。”淩穆突然反應過來，眼神飄忽地掃過小人魚豆花般嫩顫顫的漂亮軀體。

“我先叫人拿衣服過來。”

然而淩穆正要往房門口邁去，就看見源季清比他更早一步走到了門外，把不遠處的女傭招呼過來吩咐了幾句。

女傭像是清楚源季清和淩穆的關系很好，聽了之後被對方那多情俊美的笑容晃了神，竟也沒向正朝她走來的淩穆確認一下，就小跑離開了。

“你跟她說什麽了？”淩穆皺眉。

源季清挑眉勾起嘴角：“我讓她去拿衣服啊，品質最好的那件。”

“普通的綢緞可能都會把小人魚的皮膚磨傷吧。”

幾分鐘後，淩穆沉默地看著女傭手中的薄紗長裙。

“……你要給他穿這件？”

淩穆這個沿海帝國的衣物分成了男女兩種性別的設計，通常男性都是身穿綢緞束腳褲，女性則為開叉長裙，以此凸顯男性的剛強與女性柔美。

並且女性衣物也會使用更珍貴的材料，適應較為柔軟的皮膚。

女傭手裏的那件恰好是帝國上層貴族中最新流出的女性衣裙，運用了格外珍稀的材料，薄紗柔軟得宛如水流，算是有史以來設計出的最貼合皮膚且能展現曲線的款式，在上流貴族小姐圈裏極受歡迎。

淩穆對這些事情從來不關心，此時看著側邊高高叉起的長裙，腦海裏竟不由浮現出小人魚穿上的模樣。

反對的話沒說出口，血氣倒是先湧上來了。

“裝什麽呢，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在想什麽。”

源季清一看他那繃緊的下頜線就知道這衣冠楚楚的帝國王子在想些什麽，心裏不禁發笑。

盡管他壓根沒意識到自己也暗自興奮到不停的用手指敲點在手臂上。

辜渟見他倆拿著衣服進來，伸出纖白的手示意他們把衣服給他。

“誒，這衣服不好穿，你自己穿不好的。”源季清笑道，手掌攏住小人魚小了幾乎一圈的手，緩緩把他一節節手指按進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