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 學吃飯 除夕這日,尤……(第3/4頁)

更別提元哥兒,四爺回來的時候他一般都睡了。見不到四爺,他每日總會念叨幾句阿瑪,扒著門檻看看,沒人來芙蓉院,他就又可憐巴巴地轉頭走了。

這一日午後,聽聞四爺回來的早,尤綰特地準備了燕窩蓮子羹,想要去前院看看。

她問元哥兒:“想不想和額娘一起去找阿瑪?”

元哥兒只聽懂了最後幾個個字,立即放了手裏的玩具,朝尤綰撲過來,嘴裏叫嚷著:“去!去!”

尤綰抱著元哥兒,後面跟著提食盒的丫鬟,一眾人往前院走去。

到了書房,只見院子裏侍奉的小太監們全都低著頭靠墻邊站著。尤綰進來,他們立即抖著腿跪下請安。

尤綰有些奇怪,擺擺手讓他們起來。自己一手牽著元哥兒,一手提著羹湯,走進書房的門。

還未看清裏面景象,迎面就甩來一本奏折,尤綰忙牽著元哥兒避開。

四爺擡頭剛要出口訓斥,便看見尤綰母子,忙起身過來:“怎麽是你們?”

他還以為是哪起子不開眼的奴才,這個時候來煩他。

四爺上下仔細看看尤綰和元哥兒,關切道:“方才可有砸到?疼不疼?”

尤綰搖搖頭:“不妨事,我和元哥兒都躲開了。”

她提起手裏的食盒,道:“這不是看你連著忙碌多日,聽說你回來了,就想著準備點補湯送過來。”

“什麽補湯?”四爺扶著她上榻,元哥兒進來之後便到處轉,想來是坐不住的。

尤綰將湯盅拿出來,道:“燕窩蓮子羹,益氣補中,清心降火,應該正對你如今的症狀。”

她指了指滿書桌淩亂堆放的折子。

四爺隨手收了收,道:“近日確實是煩心的事兒一件跟著一件,你這湯來得正好。”

尤綰知道四爺的性子,平日裏處理皇上交待給他的事情,都是一絲不苟親力親為,如今皇上不在,他們幾個阿哥監國,壓在四爺肩上的擔子便更重。

況且八爺那幾個恐怕和四爺不是一條心,有些時候在裏面搞搞鬼,四爺這邊只會更累。

尤綰勸道:“公務是處理不完的,你別一時急著要將它們全都批完,不如先緩緩,辦好一樁便是一樁。”

四爺喝下一口湯,搖頭道:“如今已經不是緩緩就能行得通的,這報上來的奏折不是辦好與否的問題,而是根本沒銀子去辦。我之前只道是各級官員層層包庇,吸百姓的血,卻不料這幫蛀蟲早就將朝廷的血吸光了!”

尤綰聽不太懂,疑惑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四爺放下湯盞,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滿臉郁色:“十三隨聖上南巡,傳信與我說,聖上巡視淮河一帶河工,本不該築堤修壩,但當地官員為了朝廷能給予撥款,硬是在那修築堤壩。若不是這次南巡被發現,朝廷不知還要往裏填多少銀子!”

他說到這裏,忍不住冷笑起來:“如今他們就算要銀子,朝廷裏也撥不出款來了。”

偌大的國庫空空蕩蕩,老八他們只知道維持面子好看,皇上也定然知道國庫空虛,只是無一人提出此事。四爺這次監國,心都是虛的。

但凡冒出來一次天災人禍,需要大把銀子的時候,這紙可就包不住火了。

尤綰終於聽明白了,想來是四爺認識到現在朝廷沒銀子,下面官員虛報,上面官員遮掩,這被蛀空了的國庫想來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她突然回憶起,康熙四十六年是有一場黃河水災的,之後康熙爺為了賑災籌銀,命四爺追繳戶部欠款。

也是這場追繳之中,四爺手下兩員得力幹將——田文鏡和年羹堯出場。田文鏡是出了名的清官酷吏,之後更是四爺的心腹重臣。年羹堯本就家世顯貴才華出眾,四十八年便以不到三十之齡升任四川巡撫,成為封疆大吏。

這兩個人都與四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尤綰一時卻記不起太多細節,只知道這次追繳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大多欠款沒有追回,皇上寬延了還款期限,便有成了一筆爛賬。

四爺見尤綰眉心緊鎖,臉上隱隱露出擔憂,還以為尤綰是在擔心他的話。

“你無需煩憂這些,待聖上五月回京,我把這些情況呈上去,想來聖上自有決斷。咱們在這兒操心也無用。”四爺寬慰她道。

尤綰抿抿唇,暗想報給皇上又有什麽用,最後這糟心事兒不還是落到你頭上。追繳欠款得罪朝廷上上下下大小官員,臨到快成功時還被太子橫插一手,半途而廢,她都替四爺可惜。

只是尤綰又不能和四爺說自己未蔔先知,告訴她黃河即將決堤,讓四爺早做準備。

要是她說出這話,恐怕四爺都要以為她是妖孽了。

尤綰只能把事情壓進心底,不能透露半點。

正院。

福晉才午休起身,趙嬤嬤便向她回稟,說是府裏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