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 小火車 這一日傍晚,八月的晚……(第2/3頁)

那人走過岔路口便沒了身影,尤綰也沒放在心上,回到芙蓉院洗漱過便睡下了。

蘇培盛送過尤綰,等著尤綰歇下,才緊趕慢趕回到前院,正準備向四爺復命。

卻發現與他輪值的張起麟和一眾小太監全部站在門外,袖著手站著。

蘇培盛上去問道:“怎麽全在外頭,主子爺在裏面沒人伺候,等會小心你們的皮!”

張起麟嘿嘿笑了兩聲,道:“蘇哥哥您不知道,主子爺現在忙著呢,尤格格在裏面,哪裏需要我們進去杵著?”

蘇培盛一聽傻了,道:“尤格格怎麽可能在裏頭,我方才才把人送回芙蓉院啊!”

張起麟大驚:“你沒哄我吧?尤格格要不在裏頭,那裏面的人是誰?”

“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蘇培盛直覺不妙,正要擡腿往裏沖。

卻不料他還沒走進去,裏面先被踢出一個人來,嘩地倒在他腳邊震起一地灰,可見四爺用了多大的力氣。

“蘇培盛!”四爺從裏面踉蹌走出來,滿臉通紅,額頭上全是汗,衣裳被解開兩個扣,蘇培盛一看便知道完了,有人要倒大黴了。

“快宣府醫,快去!”他大聲叫道。

四爺聲音發緊,勉強撐著自己不倒下:“給爺備冷水,外面那個捆起來,你去審,務必給爺審個明白!”

蘇培盛連連答應。

屋裏被人搬進木桶,嘩啦啦灌上大半桶冰涼的水,四爺徑直脫了衣裳坐進去,臉上冷汗直流。

蘇培盛看得心驚,生怕四爺這樣忍出了毛病,著急道:“爺,不如您就隨便點個後院主子來,奴才去接人,也免得您受這種罪。”

“閉嘴!”四爺斥他一句,“出去站著!”

蘇培盛沒辦法,只能到外面等著,急得團團轉,偏生府醫來前院還要等上一會兒,他只能聽著四爺在裏頭不斷發出低喘聲,水花四濺,其中隱約夾雜著兩聲幾不可聞的“綰綰。”

蘇培盛真是服了四爺了,都這關頭了,您還想著那位,這後院的女主子們雖然比那位長得差點兒吧,但燈一熄不都差不多嘛,您專挑那最好的有必要嗎?

他氣不忿,跑出去沖院子裏被捆起來的沅秋踹了兩腳。

他用腳尖挑起沅秋的臉看了看,認出這人是正院的,連忙啐了兩口怕惹上晦氣。

“這人究竟從哪兒冒出來的?咱家不在,你們個個的都不頂用,盡給主子爺惹事兒!”

沒經過什麽風浪的小太監們都嚇死了,全都跟著一起跪下,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聲跟著一聲向蘇培盛求饒。

蘇公公正愁著呢,哪裏管他們死活,全部押起來,好好審究竟是誰把沅秋放進書房的。

這時府醫才姍姍來遲,蘇培盛一把把人提溜到內間。

府醫來時早已被提點過四爺中了什麽藥,二話沒說先拿銀針穩住火氣,再讓人速速煎藥給四爺服下,折騰了大半夜,終於平復了四爺的症狀。

前院的燈籠一路點到正院,福晉於睡夢中被叫醒,披了件衣裳出來,便看見四爺面沉似墨地坐在上首,堂下跪著一個手腳被綁縛起來的婢女,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有血漬,幾乎難以分辨出相貌。

“爺……”福晉遲疑上前。

四爺猛地拿起手邊茶杯狠狠摜在地上,碎裂的瓷片飛濺,又在沅秋臉上添了兩道傷痕。

“福晉教出來的好丫鬟,大晚上的跑去前院爬床,福晉竟也能睡得著嗎?”四爺氣極反笑,只是說出的話絕稱不上友善。

福晉露出震驚神色,朝那婢女望去:“她、她是……”

“她便是你院子裏的沅秋,福晉竟連人都不認得了?她自己可是招了,今晚是你讓她去前院的。”

福晉連連搖頭:“是妾身讓她去的不錯,但妾身只是想邀請爺來正院商議中秋的安排,怎麽可能讓沅秋去、去……”

福晉似是對那兩個字難以啟齒,四爺直接拍手,讓人送上一個瓷碗。

“這是此人送去前院的百合綠豆湯,府醫已從裏面查出了罪證,福晉還要說自己不知曉嗎?”

沅秋一聽這話,突然激動起來,死死搖著頭,臉上涕淚橫流,看著更是可怖。

只可惜她嘴被捂了起來,根本說不出話。

沅秋這次得了機會去前院,確實存了勾引的心思,特意拿出自己最好的衣裳,仔細畫了妝容。

可她真沒想到給四爺下藥,之所以帶上綠豆湯,是聽正院有人說尤格格時常給主子爺送糖水,她便想著如法炮制,說不定能得主子爺青眼。

那湯是她從膳房拿的,路上並沒有經過別人的手,沅秋也不明白,那湯裏怎麽就被人下了藥?

福晉咬死了自己不清楚這件事,那碗百合綠豆湯也和她全無關系。

四爺自然是不信的,正要讓人解了沅秋封口的布條當面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