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色還未大亮時,值下半……(第4/7頁)

眼見著她越說越離譜,四爺面色越來越黑,一把抓住要離桌的尤綰,低聲斥道:“胡說什麽!你既坐在這兒了,怎麽還敢說出府的話,給爺好好坐著,不用你布菜侍膳,總行了吧?”

尤綰不服氣地瞪他一眼:“爺又不是沒手,自己愛吃什麽便夾什麽,何必還等著我來伺候。”

四爺語塞,過了半晌悶聲道:“這是宮裏的規矩,爺這麽多年都是這麽過來的。”

尤綰抿抿嘴,把湯勺塞到四爺手裏,握著四爺的手舀了一碗蟹羹。

“爺都說了,那是宮裏的規矩,咱們這是在貝勒府,是在家裏,關上門來吃飯又沒人知道。爺不如試試自己動手,我保證,絕對比別人送到盤子裏的吃起來香。”

尤綰又將筷子遞到四爺手裏,眼看著四爺在尤綰的教唆下,就要自己動手夾菜,蘇培盛急得不得了,忍不住伸手上前。

沒等尤綰說什麽,四爺就開口讓他走開:“有事爺叫你,現在先退回去”。

尤綰見狀,臉色明媚起來,她深知撒嬌耍賴要拿捏適度,這時候開始討好四爺,巴巴地給四爺介紹起其他的菜:“這道也是我點的,叫做七彩雞絲,清新爽口,爺累了一天正好吃些酸甜的開胃。這道是脆皮豆腐,外酥裏嫩,澆了秘制的豆豉醬……”

四爺等她說的差不多,才夾起一筷子雞絲放到她碗裏:“用膳都不得消停,快吃吧。”

尤綰看他不氣了,朝他乖乖一笑,低頭吃自己的飯。

用過膳,有小太監將四爺一些不要緊的公務送到芙蓉院來,尤綰自然不會打擾四爺,自己捧著一本畫冊回到內室。

夜色漸沉,等四爺處理好公務進內室,已經過了戌時。

尤綰早就困了,卸下釵環,一頭烏發松松編成辮子垂在身後,身上著一襲碧色水煙紗衣,一手撐著臉頰在梳妝台上昏昏欲睡。

聽到腳步聲,她立即擡起頭,便看見四爺繞過屏風走進來。

“爺忙完了?”尤綰起身,松散的發辮垂在肩膀一側,顯得她臉愈發小巧精致。

她記得之前四爺在書房安置的規矩,知道四爺洗潔,便問道:“爺可要沐浴?我去叫人進來。”

四爺眼神黑沉地凝視著她,一把攬住走到身前的小格格:“不必,方才怕吵到你,已經在外間洗過了。”

尤綰聞言,輕輕踮腳對著四爺領口細細嗅聞,濕熱的氣息撲在喉結處,她小聲念叨著:“怪不得有股茶香皂角味。”

四爺扣在她腰間的手掌驀然收緊,另一只手擡起尤綰尖細的下頜,帶著薄繭的手指在殷紅唇瓣上輕輕摩挲,壓抑深沉的視線看得尤綰心慌,她略微避開了四爺的目光。

“知道該怎麽做嗎?”四爺在她耳邊低聲問。

尤綰遲疑地頷首,臉頰上浮現出淡淡的紅。

只聽得身前男人呼吸漸沉,茶香味裹著沐浴後的熱氣傾瀉而來——

尤綰緊張地攥緊身前人的衣襟,莫名感覺腰有點發軟。

“主子爺……”屏風外忽地傳來兩聲叩動木板的聲音,只聽得蘇培盛顫顫巍巍地開口。

尤綰手一松,猛地將四爺推了出去,軟倒在身後的團椅上,臉漲得通紅。

四爺落空的手僵硬地停在原地,許久才轉身,咬牙切齒憋出一句話:“蘇培盛!你最好是有正事!”

屏風外的蘇培盛著忙慌地跪下求饒:“求主子爺恕罪,是、是東院的人來報,三阿哥突發急熱,李側福晉求主子爺過去,三阿哥情況危急,奴才不敢隱瞞。”

這話一出,四爺就是滿身的火也降下去了,急忙問道:“府醫可去了?還有,速速拿爺的名帖出府請太醫,找內城最近的,不可耽擱。”

四爺吩咐完,突然想起身後的尤綰,轉過頭來剛要開口,就見尤綰站起身來,幫他整理衣衫。

小格格開口,嗓音帶著些許緊張的余韻:“三阿哥身體要緊,爺快去看看吧。我伺候爺穿衣裳。”

四爺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語氣內疚:“如此委屈你了。”

尤綰給四爺扣上最後一個衣扣,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量道:“爺去看三阿哥,我不委屈。但是爺得保證,絕不能多看旁人一眼,不然我今晚就要委屈得睡不著了。”

“別胡想,這種時候,爺怎麽可能還有別的心思!”

尤綰緊抿著唇瓣,倔強地看都不看他,只把人往外推:“爺快走吧,外面人等著呢。”

四爺被她推到屏風外,還想說什麽,就看見蘇培盛一臉百念俱灰的表情跪在地上,看得他心頭發堵,只隔著屏風對尤綰憋出一句:“爺明日再來看你。”

沒聽到裏面人回應,四爺憋悶又心焦地帶著身邊奴才走了。

一直守在門口的清梅看著四爺走遠,立即竄到屋子裏,找到正對著鏡子拆頭發的尤綰,一張小臉苦巴巴的:“格格,這可怎麽辦啊?主子爺被李側福晉喊走了,主子爺今兒來的可是芙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