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四阿哥 是夜,月涼如水。(第2/3頁)

四爺加重語氣:“千萬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有罪之人。”

福晉聽得眉心一跳,連忙應道:“妾身明白。”

四爺起身,大步出了正院。

福晉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抓緊身邊趙嬤嬤的胳膊,嘴裏喃喃道:“嬤嬤,四爺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趙嬤嬤道:“福晉別多想,咱們什麽也沒做,主子爺不會查到正院的。”

福晉定定心神,低語道:“是啊,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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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踏著夜色回到書房,靠坐在冰涼的木椅上,面色冷峻,闔眸久久不語。

蘇培盛在一旁回稟:“主子爺,奴才已經審問出來了。”

“是誰?”四爺一動未動,只張嘴問道。

“是宋格格。”蘇培盛說完就死死垂下腦袋。

四爺臉上並無半點驚訝的表情。他後院的人就那麽幾個,四爺早就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後院爭風吃醋之事常有,四爺以往從不願這種事情費神,但這次實在是觸到了他的底線。

府裏孩子少是四爺的心病,大人之間再怎麽鬥,都不該將心思動到孩子身上。

不僅如此,居然還有人膽敢把手伸到前院,這次是算計他的狗,打了近身侍女,等下次,是不是就要算計到他頭上來了?

四爺揉著眉心,表情很是煩躁:“把宋氏的罪狀送給福晉,讓她給爺一個滿意的答復。李氏不準出院門,把二阿哥和大格格都搬到前院來,無事不許他們到後院去。”

蘇培盛想道,這是要把兩位小主子和李側福晉分開,那就好比是剜李側福晉的心頭肉啊!主子爺這麽做,不知道是責怪李側福晉打罰下人,還是給尤姑娘出氣?

他剛想到尤姑娘,就聽得四爺問道:“尤綰那邊如何?太醫怎麽說?”

“太醫說最少要臥床休養半個月,每日都要塗藥,否則很容易留下疤痕。只是……”蘇培盛想到太醫最後的診斷,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話。

“只是什麽?快說!”四爺催促道。

蘇培盛頭埋得更低了:“太醫說尤姑娘的傷在腰上,或許……或許會不利於子嗣。”

太醫院的那群人精向來不敢把話說滿,他們嘴裏的三分可能,實際上就是有七八分把握了。

四爺猛地攥緊手掌,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蘇培盛當即提醒道:“天色已晚,尤姑娘已經睡下了。”

四爺聞言還想往前,待走到門口看見外面黑漆漆的天色,才意識到現在已經很晚了,再去打擾尤綰也不好。

他心中憋悶,轉身道:“爺明日再去看她。你去把之前皇阿瑪賞的傷藥拿出來,明日送到她房裏去。再請太醫診治,務必把她的身子調理好。”

蘇培盛忙點頭應是,那傷藥只有兩小瓶,禦賜之物四爺自己都不舍得用,居然都給了尤姑娘。

她今兒挨的這頓板子,可是讓主子爺對她更加憐惜了,蘇培盛心下輕嘆,也不知這對尤姑娘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禍。

尤綰再一次見到四爺,是她醒來的第二日。

因著傷勢,她只能趴著不能翻身,躺了一天,覺得人都要廢了。

半眯著眼睛也沒看面前的人,只聽得屋子裏有動靜,便喚道:“清梅,我想喝水。”

一只背帶青筋修長的大掌握著搽杯遞到她嘴邊,尤綰愣住,擡眸一看,四爺正坐在她床頭。

“不是要喝水?張嘴。”四爺手腕一揚,將溫水緩緩送進尤綰嘴裏。

尤綰確實是口渴了,雖然不想搭理四爺,但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乖乖把水喝掉。

四爺剛把茶杯放回桌上,尤綰就把頭轉向床榻裏,只留給四爺滿是青絲的後腦勺。

四爺也不勉強她,依舊坐到床邊,跟尤綰說昨天發生的事,說他對眾人的懲治,操心尤綰的傷勢……

尤綰聽得頭疼,她忽地轉過頭來,說出今日問四爺的第一句話:“旋風呢?”

“什麽?”

“爺說了那麽多,可這些和奴才都沒幹系。”尤綰抿抿唇,眼眶不由自主微紅,“奴才只擔心旋風,爺該不是把它……”

直接殺了,或是打死?無論哪種結果,都不是尤綰能接受的。

旋風是條乖狗狗,不會刻意傷人,但尤綰沒有證據。更何況旋風是真的傷到了府裏的小主子,就算四爺放過它,後院的女主子也不會放過它的。

“爺沒傷它。”四爺眼看尤綰都要哭了,連忙說道,“它被打傷了腿,爺把它送到莊子上待著,會有專人照顧。”

尤綰吸吸鼻子,終於放下心來,埋在枕頭裏的巴掌小臉面色蒼白,像是脆弱透明的琉璃花。

她喏喏嘴,小聲道:“奴才知道了,多謝主子爺。”

四爺不忍地想要擡手,又最終放下,竭力放緩了語調:“等你傷好了,爺帶你去莊子上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