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75章(第2/6頁)

因為每天都能看見這種情景,中島敦早已見怪不怪,只是好奇地問:“但是什麽?”

谷崎直美輕輕一笑,帶著某種青澀的嫵媚,親密地貼緊谷崎潤一郎,紅唇微啟,說道:“敦君一定不知道吧,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特別的懲罰方式,非但不兇殘,反倒代表著別樣的甜蜜呢。對吧,哥哥大人?”

說完,她便就勢一撲,將自家哥哥按倒在沙發上,身體力行地在谷崎潤一郎身上驗證她口中的“特殊懲罰”。

其他社員見怪不怪地屏蔽掉沙發那邊的奇怪聲音,只剩中島敦還在撓頭,臉上的表情更加茫然了。

……甜蜜的懲罰,指的到底是什麽啊!

……

沒能在偵探社見到自己的戀人,五條悟積攢了滿腔的怒火,而在電梯間撞上了光明正大遲到上班的太宰治,則是令他的不爽不再隱藏,張牙舞爪地暴露在了臉上。

披著棕色長風衣的黑發青年渾身濕透,袖口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水,很顯然,他是剛剛從某條河裏爬上來的。面對五條悟陰森的臉色,太宰治卻顯得興致高昂:“這不是五條先生麽,前天你不是才在ins上發了幾十張偷拍深見小姐的照片,我還以為你應該去享受甜蜜的戀愛了呢,怎麽會跑到橫濱來呢?”

像是一只被主人給拋棄了的喪家之犬一樣,想到這,太宰治眸色漸深,笑意更濃。看起來,進展不太順利啊。

被他戳中痛腳,五條悟的目光仿佛能殺人。時到今日,他還是對太宰治這個自我想象中的“情敵”耿耿於懷,當即冷笑一聲:“與你無關。”

於是太宰治嘆息一聲,似模似樣地擠出一點遺憾的神色:“唉,原來五條先生是這樣想的啊,可惜我剛才好像在車站附近看見了深見小姐,本來還打算問問發生了什麽……既然你不希望我多管閑事,那就當我什麽都沒看到好了。”

五條悟:“……”算他狠。

他一秒鐘變換了表情,哥倆好地搭上太宰治的肩膀,那架勢仿佛他們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太宰君,以我們的關系,這點情報都不肯說,未免太見外了哦?”

太宰治微笑:“呵呵。”

當兩個男人維持著表面的和諧,勾肩搭背地從偵探社的大樓走出時,已經迅速完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太宰治提供了深見琉衣可能乘坐的列車的大概範圍後,五條悟現場表演了什麽叫用過就扔,瞬間恢復了能氣死人的欠揍表情。

太宰治也不在意,饒有興味地拖長聲音,問:“我還以為,在聽完之後,你就會迫不及待地飛過去,把深見小姐抓回去呢?”

可看五條悟依舊慢悠悠地在街上散著步,在得到確切情報後,這個人反倒顯得一點都不著急了。

“因為琉衣醬她看起來很想在外面玩一玩嘛,我可是非常善解人意的戀人哦,會給足夠的時間讓她好好放松一下的。”五條悟雙手插兜,墨鏡下的蒼瞳看向遠方,“而且我如果直接瞬移到目的地的話,琉衣一下車就看到我,肯定會被嚇到的吧——這樣可不行呢,所以我就搭下一班車過去好了。”

太宰治很給面子鼓起掌:“不愧是成熟的大人!”

只是到底相不相信這套說辭,就只有鬼才知道了。

太宰治並沒有追問,為什麽深見琉衣身上有著詛咒和定位器的雙重保險,五條悟還能把人給看丟了,而是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邊,另外挑起了話題:

“說起來,在歐洲監獄的時候,有一位獄友曾經跟我討論過一個非常有趣的命題,正好我也希望能聽聽五條先生的觀點呢。他認為,馴養是一件不斷做減法的事情,只要將不該有的礙事雜物清除幹凈,依賴就會自然而然地產生了,到後來養成習慣,即便你不主動伸出手,被馴養的對象也會自發纏上來,聽上去很簡單是不是?”

五條悟維持著原有的步調,連眼神都沒分出一個,但太宰治知道他在聽,於是勾了勾嘴角,繼續說:“五條先生,你有養過動物嗎?”

不知想到什麽,五條悟的語氣瞬間變得輕快:“有哦。”

太宰治輕聲問:“是鳥雀嗎?”

五條悟否認:“不對哦,是一只非常非常漂亮、纖細又脆弱的蝴蝶。”

太宰治:“那麽,她住在籠子裏嗎?”

“籠子?怎麽可能嘛。”五條悟的聲音帶著笑意,像是絲毫沒注意到太宰治所用的代稱,“太過狹小的環境會讓蝴蝶郁郁寡歡,最終不願意再飛起來的哦,看來你沒有什麽飼養蝴蝶的經驗啊。”

“的確是,畢竟我以前只學過要怎麽養金絲雀,果然不同種類需要不同的方法。”太宰治爽快承認,看上去好像真的在認真探討,“既然不是籠養,那你是要將蝴蝶放生麽?”

五條悟歪了歪頭,墨鏡微微下滑,那雙折疊著天空的眼眸亦透出一絲不解,似乎不明白太宰治為什麽會問出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