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1章(第2/4頁)

換句話說,他至少三天沒有看見琉衣了,這怎麽能叫快?簡直慢得要命。

“而且,也算不上很辛苦,那只不過是一只特級咒靈、三只一級咒靈以及十多名詛咒師罷了,這種任務強度對我而言,大概在中等以下,不用擔心。”五條悟學著七海建人的樣子,平靜地擡手壓了壓眼鏡邊,經常彎起的嘴角此時也被拉平成一條緊抿的直線,渾身上下都寫滿著嚴謹認真四個大字。

與人交談要秉持虛心的態度,不能太自滿,實事求是就好——已經晉升為戀愛軍師的七海是這麽說的,於是五條悟忍痛舍棄掉了往常花裏胡哨的炫耀方式,用最為樸實與精確的語言,輕描淡寫地將自己的任務內容一股腦倒了出來。

非常好,五條悟暗暗為自己的學習能力點了個贊,既表明了實力,又能把人安撫到,不愧是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請當我沒說過吧,五條先生。”

明明只是寒暄一句,卻被人當場杠了一大段回來,深見琉衣頓時覺得有點尷尬。是她的錯覺嗎,總感覺五條悟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像是試圖刻意去保持距離,但又因為業務不純熟,弄得不倫不類。

不僅僅是說話方式,就連打扮上……深見琉衣的目光溜了一圈,定格在五條悟的臉上。

印象中,這個人不是纏著繃帶,就是戴著一副墨鏡,總是喜歡把那雙漂亮的藍眸遮擋起來,但像這種金絲邊眼鏡,深見琉衣卻從來沒見他戴過。

並不是說難看,但就是,非常不合適。

就像是穿錯了不合尺碼的衣服一樣,看上去總有種說不出的別扭感。

深見琉衣其實並不想盯著他看,可奈何五條悟好像故意似的,總是時不時擺弄一下那副新眼鏡,令她的注意力總是不由自主集中到那上面去,甚至壓過了內心不斷湧現出來、對於五條悟本能的懼怕。

過了會,深見琉衣忍不住開口:“那個,眼鏡……”

來了,果然是留意他的變化了吧!五條悟精神一振,他已經開始在心底醞釀,該怎麽回答才能更好地顯示出他的正派作風,結果就聽見深見琉衣說:

“如果眼鏡度數不合適的話,還是盡快換一副比較好,不然容易傷到眼睛。”

五條悟:“……”

他默默放下了不停折騰著眼鏡的手。

雖然,這話勉強可以算作是關心,但是,他為什麽就高興不起來呢?

在一旁冷眼看著同窗演戲的家入硝子,發出了毫不客氣的嘲笑,然後轉頭對深見琉衣說:“別理他,他是傷到腦子了。”

五條悟這家夥哪來的自信能仿照七海啊,壓根就是兩個不同的畫風好不好?

深見琉衣乖乖點頭。

五條悟本來是想立刻反擊回去的,但話到嘴邊又想起此時的人設,勉強咽下這口氣,大度地告訴自己不要跟硝子一般見識,但一看到深見琉衣竟然也贊同,頓時委屈上了。

怎麽這樣呢,這不都是照著她的理想型來塑造的麽,怎麽轉眼不認賬了呢?

鏡片後的蔚藍天幕倒映著深見琉衣的身影,六眼自發將每一寸信息都如實反饋到神經末梢。

她總算換下那身厚重繁瑣的和服了,長裙很好看,很適合她,但身上那件栗色外套有點長了,硝子比她高一點,外套下擺都快要到膝蓋了,如果換成自己的外套……估計下擺會垂到小腿吧,可以輕易將她整個人籠罩進有著自己味道的衣服裏。

……從臥室出來後,就不曾徹底熄滅的心火,又有了死灰復燃的跡象。

啊,抱歉抱歉,正派人士是不該產生這樣的想法吧,五條悟以舌尖抵著牙齒,繼續維持著嚴肅齊整的表象,漫不經心地想,但是沒辦法,正人君子實在太難做了。

只是想想,又不犯法。

最後還是深見琉衣打破了沉寂:“五條先生是在上課嗎?”

她看了看半跪在雪地上的乙骨憂太。現階段而言,與五條悟共處同一個空間,對深見琉衣來說,還是比較有壓力的,縱然五條悟已經老老實實地跟她解釋了一切,她也傾向於相信,記憶裏經歷了那五十多次死亡的人並非“自己”,可腦海裏卻總是有個聲音在不斷暗示,提醒著她要去敵視五條悟。

每次一碰到五條悟,這個陌生的聲音就會陰魂不散地跳出來,吵得她頭疼。所以現在,還是趕快找個借口離開吧。

“沒錯,我在訓練他。”被她這麽委婉一提,五條悟才想起來之前自己在幹什麽。

對了,貌似七海還提到過,愛護學生也是正人君子的重要修養。

想到這,五條悟長腿一邁,走到剛才被自己一腳踹進雪地裏的乙骨憂太面前,彎下腰,親自把人給扶起來,動作異常溫柔,還不忘幫他把身上沾到的雪花給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