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章

被自家無良教師放了半個小時的鴿子,禪院真希差點當場暴走。

若不是同行的兩位同窗拼死攔下她,禪院真希也無法估計當怒火燒光了理智的時候,她會不會在見到五條悟的瞬間,將這家夥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當然了,理智回籠後,真希還是能夠鎮定地分析,哦,五條悟隨時開著無限,別說把他的頭擰下來,自己壓根就沒機會碰到這人。

說不定五條悟還會不要臉地順杆爬,到處大聲嚷嚷說她不尊師重道,然後就開始一邊假哭一邊騙學生們去做本來屬於他的祓除任務——真希用胖達的毛發發誓,這種事五條悟真的做得出來!

簡直越想越生氣。

乙骨憂太嘆了口氣,望著被真希戳成一團漿泥的蛋糕,勸道:“冷靜一點,五條老師說不定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我很冷靜,沒看到我正在耐心等著那家夥過來嗎?”禪院真希冷笑,她啪得將手中的勺子插/進桌子中,因為力道過大,鋼制的小勺竟然完全彎折了,“只要不在這裏打起來就可以了吧。”

乙骨憂太:“……”不妙,相當不妙,真希背後的黑氣都快具現化了!

乙骨憂太果斷試圖轉移注意力,絞盡腦汁想了一個話題:“那個,話說回來,這段時間五條老師好像經常在外面到處跑呢,好幾天都不見人影,明明伊地知先生說過,最近並沒有太多任務的。”

禪院真希隨口道:“他單純只是為了翹課吧?”

“應該不是吧。”乙骨憂太想了想,“有一次路過校長室,我聽伊地知先生抱怨過,說五條老師似乎正在找一種很罕見的詛咒,為此差不多把全咒術界的熟人都騷擾……啊不,是詢問過一遍了。”

他這麽一說,禪院真希倒是記起來了:“哦,難怪上次家入小姐把那家夥從醫務室給趕出來了。”肯定也是去騷擾人家了吧。

這時,狗卷棘表達了疑問:“金槍魚?”

乙骨憂太搖搖頭:“具體是什麽詛咒,我也不清楚,只是依稀聽到什麽未婚妻、戀愛之類的字眼……”

捕捉到關鍵詞,狗卷棘瞳孔地震:“鰹魚幹!”

“棘,少看那些言情小說。”真希秒懂狗卷棘的意思,他是覺得五條悟可能瞞著大家,被家族訂下了婚約,於是淡定地否決道,“起碼在我離開禪院家之前,這種事還沒有發生。”

狗卷棘失落地垂下頭。

乙骨憂太猜測:“……不一定是未婚妻吧,也有可能是戀愛了?”

話說出口,他就感覺這一桌的溫度都下降了,就仿佛他說了什麽冷笑話一樣。

禪院真希露出了“你在說什麽夢話”的復雜神情。

沉默數秒,乙骨憂太十分誠懇地說:“抱歉,請忘了我剛才的話,我不該對五條老師保持單身的能力產生懷疑的。”

真希滿懷欣慰地笑笑,聽聽,這是多麽高情商的回答啊,眾所周知,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看上五條悟,難不成這貨還在期待世上有詛咒能夠天降未婚妻掉他懷裏嗎?

因此綜上所述,五條悟最近神出鬼沒,果然還是為了翹課!

高專一年級的三個學生邊吃東西,邊討論著遲遲未至的白發教師,偶然間,禪院真希不經意留意到他們後桌的客人正輕手輕腳地從座位上離開,快速經過他們這一桌往店外走去,腳步聲有些淩亂。

之所以會注意到那人,純粹是因為她那身一看就值很多錢的和服實在太過顯眼了,畢竟很少會有人在來這種休閑的咖啡店時,還穿著正式復雜的全套和服的。

這莫不是哪家大小姐下凡來體驗生活吧?

因為好奇,禪院真希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那位客人身上多停留了幾秒,緊接著這份疑惑就越滾越大。

……就連快步小跑的時候,儀態都習慣性地保持著端莊優雅,這種似乎全身上下都被調/教過的模樣,果然是貴族出身的大小姐了吧。

乙骨憂太留意到真希的走神,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卻只捕捉到和服少女的背影,順嘴問了一句:“怎麽了,是認識的人嗎?”

“沒什麽。”真希並未多說。

乙骨憂太若有所思:“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那人好像很慌張的樣子,急急忙忙就跑出去了,剛才還差點撞翻了餐盤,像是在躲人。”

真希:“衣服太重了吧,我跟你說,那種和服穿上去後超難行動的,我以前就撕掉過好幾……”說到一半,她看見了男生們一言難盡的眼神,立刻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然而沒過五秒,禪院真希就發現那位剛走出門的奇怪客人去而復返。

那位客人以比之前快一倍的速度,火急火燎地沖回座位,途中為了避免衣服礙事,還揉吧揉吧將裙擺給卷了起來,一頭栽進了柔軟的沙發墊中,將自己藏在了觀賞植株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