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零六十(第3/3頁)

這個時候說這些,當她不明白什麽意思麽?

如若定力好,如果不動搖,他打什麽寒戰呢。

無非是事關控制欲,想要享用,卻又不願意放手。

趙維楨偏偏不順著他的話說,反而是側了側頭,似是好奇,似是追究:“僅是金鐲與足環?”

“……”

一個問題,把呂不韋剩下的話都堵了回去。

千言萬語,再出口時,也只化作簡單低喃:“維楨……”

火燭熄滅,趙維楨握在手中卻是燙著,顫著,燭油漸漸滾落。

氣息氤()氳,熱度升騰,喉嚨間滾動的話語聽不分明。趙維楨的視線隨著呂不韋脖頸見分明顫抖的喉結起伏,再往上,往日裏清明的雙眼更是為黑暗蒙上一層淡淡的迷霧。

這叫趙維楨不禁咬了咬嘴唇。

五年不經事,根本用不了什麽技巧。

一段時間之後,她感受到對方的身軀僵硬瞬間,而後呂不韋長長舒了口氣。

趙維楨松開他,慢慢起身。

暗淡的月光擠開烏雲,傾灑進窗戶,勉強照亮室內。趙維楨看向呂不韋,忍不住調侃:“看不出來,你倒是挺結實。”

平日裏只覺得自己的便宜老公生的白凈,身材又瘦削,總是把恰到好處的笑容掛在面皮上,像是名溫順沒脾氣的小書生。

但仔細想想也是,他沒少各地奔波,一名商人,怎麽也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

呂不韋雖然算不上肌肉分明,但體脂率挺低。

趙維楨剛想伸手戳戳他的鎖骨和胸膛,可手還沒落下,呂不韋突然睜開眼睛。

他一把抓住趙維楨的手腕。

再對視,呂不韋的氣息平復下來,但那雙眼睛卻並未如趙維楨所想的恢復清明。淡淡的霧氣仍然纏繞著烏黑的眸子,似病似醉,好似仍然停留在上一刻的纏()綿當中,不願意恢復清醒。

呂不韋把趙維楨這只把握火燭的手送到唇側。

男人微微合攏眼皮,一寸一寸,一毫一毫,細細親吻著她的手。從指尖到指腹,再到每一個關節以及指側握筆而產生的薄繭。同樣綿密的吻也落在趙維楨的掌心和手腕內側,嘴唇擦過嬌()嫩的皮膚,有些疼,更多的是癢。

“不止。”

一個又一個吻間,呂不韋的唇縫中泄露出含混的詞匯。

趙維楨眨了眨眼,才明白她是在回答自己剛剛的問題。

僅是金鐲和足環麽?

想要拴住一個人,還是睡覺的時候,恐沒那麽簡單。

“還有——”

“所以我把伯姚夫人開除回家,那邊也沒說什麽,是你又送了陽泉君不少東西,請他去走動勸說吧。”

呂不韋余下的話戛然而止。

他睜開眼看向趙維楨,那之中的走獸恨不得真的要將她拆骨入腹。

但人是清醒的,呂不韋沒有接下趙維楨扯開的話語,他的語氣中還殘留著火燭的味道。

“你幫我。”他低語:“維楨,也讓我幫幫你。”

“怕了?”

呂不韋沒說話。

趙維楨再次笑了起來。

失控了,所以想討回場子。趙維楨確實很想要呂不韋“幫幫她”——睡覺會有懷孕的風險,但即使不輕易睡覺,也可以有其他法子嘛。

但現在,趙維楨覺得他這般著急上火大獻殷勤的樣子更有趣。

是要繼續忍,還是選擇別的呢?

“你要快點做些準備了。”趙維楨故意道:“楚系一脈,不會輕易讓你如願的。”

“如什麽願?”呂不韋問。

“坐上相國之位的願。”趙維楨答。

“太子即位後,我還要等上許久呢。”

“之前說他身體不好的,可不是我。”

呂不韋沉默片刻,最終是放開了趙維楨的手。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到底是選擇了沒有繼續。而是收攏好自己的衣衫,若無其事道:“維楨不覺得,這時候勸我準備,為時過早?”

竟然還是選擇繼續忍麽。

趙維楨知道他是尊重她的意願,可呂不韋真的這麽選了,她竟然還有些失望。試問誰不想看看徹底扒開一個怪物的人皮之後,究竟會看到怎樣的面目?

“不早了。”

趙維楨想了想:“你相信我。”

歷史上的安國君,為秦昭襄王嬴稷守了一年孝後,僅在位三天就死了。

不管他是怎麽死的,眼下距離那天,日子一天比一天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