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洞悉的偽裝

卡蘭亞伯爵的歸來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注，不過更多的人看到他還會下意識像以前一樣，對他進行頗為有禮貌的問候。

只不過內心是怎麽腹誹就無從得知了，不過現如今的卡蘭亞滿心都是眼前人，就算衛兵對他的禮儀有些失儀，他都為了在紅帽女巫面前表現大度，表示毫不計較。

“咦，那裏很熱鬧啊！”

紅發女巫墊著腳，將帽檐微微擡起，看向了不遠處街道盡頭的盛況。只見那處十字路口，蜂擁而至的人群幾乎將人擠得是滿滿當當，在其中卡蘭亞甚至看到了在自己家服役的仆人。

“該……”

卡蘭亞剛想要罵罵咧咧吐槽自家仆人不遵守他定下的職業規範時，看到自己身側的俏臉同樣翹首以盼，似乎對那邊十分感興趣一樣。

他立馬改變了話題，伯爵不僅懂得如何剝削自己治下的子民，對於如何哄騙女人也同樣老道。

投其所好便是其中根本，尤其對於沒怎麽步入社會，對一切都懵懂未知的少女，而在他看來，眼前的女巫雖然法師等級可能很高，但是無論是對於人情世故，還是社會形態，都和那些少女並無一二。

畢竟法師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啃那些高如山堆的文字典籍與書本了，哪還有時間去專研其他。

不過卡蘭亞忽略了一個事情，那就是法師的智慧是常人難以企及的，不然的話根本無法領略來自世界原初符文的奧秘。

智慧的體現也同樣方方面面，很多人需要用很久才能理解的問題，在法師的腦海中，基本上過了一遍，就擁有者清晰的邏輯以及底層思維供他推測。

因此倘若真要覺得法師和貴族少女般好騙，或者說不諳世事，那可真的是想太多了。

不過卡蘭亞並未察覺出異樣，女巫莉莉絲同樣也是毫無異樣的表示可以去看看，於是，一個懵懂無知，一個心懷鬼胎的兩人結伴而行。

很快就越過人群，看到了為何人們聚集在這的緣故。

只因十字路口的廣場中央，不知何時搭建起了一個高台，高台之上，整掛著一條用通用語書寫的標語。

簡單但有力。

“你是想在卑微中死去！還是想壯烈勇敢地死去！亦或是像英雄一樣活著！”

而台上，那個身穿傭兵冒險者服飾的青年正在慷慨激昂的演講，正是剛剛回到城內，就馬不停蹄開始準備的科爾。

今由今日與惡魔的軍團一戰後，他徹底明了了松散的隊伍是不行的，唯有扭成一根繩，才能在這處危險多變的深淵位面中多存活些時日。

他的聲音整通過法術擴音術擴大到整個廣場，每個人都能在雜噪亂哄哄的環境中，聽到他所講的話。

“我們已經無路可以選擇！現在唯一一條路，就是大家齊心協力，才能度過這場危機。”

“我們要認清我們已經被拋棄在這的事實，沒有人來幫我們我們就互幫互助，沒有人憐憫拯救我們，我們就當自己的救世主！沒有人願意……”

廣場的情緒逐漸被調動，就連卡蘭亞伯爵的目光看向這個有些臉熟的青年都有些異彩連連，他的治下有這種人才他怎麽沒有發現，還是說真應了那句話。

“只有混亂與戰爭，才能造就英雄！”

“看來可以讓管家和他接觸一下，不然的話，這樣被他演講下去，整個城市說不定都會被他所影響！”

想到了自己權利即將可能要被削弱，卡蘭亞有些站不住腳了，如果不是和他一起的女巫莉莉絲還在這裏若有所思地盯著遠處的那個青年看，他說不定早招來一輛城內的通行馬車，把他送回城主府邸了。

這場演講同樣也被其他人看見，哦不，其他龍。

蹲坐在屋頂煙囪上的黑貓優哉遊哉地打了個哈欠，又微眯著眼，看了眼對面閣樓中，正在對著圖紙塗塗畫畫的安瑞思，有些無趣地搖了搖頭。

沒有戰鬥，也沒有線索，好無聊啊！

歌頓內心如此想著，陰沉的天好似他現在的心情，抑郁糾結，還不如來場暴風雨來的痛快些。

不過也沒幾天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馬上就會有下一波的惡魔軍團了，一個這麽大的人類城市出現在無底深淵之中，沒道理附近的惡魔不會聞風而動。

就算明知這座城市可能是當前位面毫無疑問的最強霸主，深海主宰大袞，還是會有不少惡魔想要火中取栗，提前一步將這些甘美鮮甜的人類靈魂吞入腹中。

唔，它居然有些小期待！

還有，終焉之洞的消息到底什麽時候能夠獲得嗎？

誒……

歌頓正想著，可它琥珀狀貓類的瞳孔在人群中掃蕩時，發現了一個格外突兀的存在，就好似一面雪白的白紙上出現了一個緩慢浮現的墨點，當出現後，無論怎麽樣，都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