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嘉獎(第2/3頁)

見雁鶴衣神色不是很好看,沈方卓及時補充道。

“不過,此時離萬神節已經不遠,各部族都已啟程前往圖勒,在抵達圖勒之前,定然就能夠盡數告知。萬神節禁動幹戈,諸多部族合力,向圖勒施壓,便是圖勒也無法抵達整片雪原的意志。小少爺定會安然返回。”

雁鶴衣點點頭。

突兀木打了聲呼哨,放飛禿鷲。

按照沈方卓的解釋,蒼狼部族位於查瑪盆地南段,距離圖勒部族甚遠,因此得馬上起程,同時也方便將消息傳達出去。

咚、咚、咚。

沉重的戰鼓聲響起,蒼狼部族拔旗起營,狼群、戰馬如赤色的潮水,向前推進。

與此同時,雪原的各個牧區,各個大大小小的部族,也都已經在準備動身前往圖勒,參加萬神節。圖勒部族的武士們同樣在有條不紊地布置。

風雪湧動,狂潮將至。

食腐的禿鷲盤旋在天空。

受冰季冰風影響,雁鶴衣沒有再乘飛舟前行,而是與蒼狼部族一起,驅馬前進。

仇家家主的信疊放在她懷裏。

若沈方卓能看到原信,說不定就要推翻自己剛剛的那一通猜想了……雁鶴衣實在不好意思直接復述老家主、現家主以及諸位長老的原話……信中充斥滿各種暴怒的宣言,想來此時東洲已經一片混亂。

哪怕是雁鶴衣,也得說,仇家的諸位長老們霸道到了極點。

世家聯手阻攔諸位長老趕赴雪原的舉動,一定徹底激怒了那些老家夥。他們開出“東洲茶道”和“獸神聖骸”這樣的恐怖報酬,壓根就不是想周旋拖延局勢,而是直接把整張賭桌掀翻。

仇家要進雪原,連最重要的經濟命脈都敢砸下來。

——誰敢攔?!

雁鶴衣一直覺得,小少爺能在這種動不動掀桌砍全場的家族裏長大,沒有成天看誰不順眼滅誰,簡直就是奇跡……

想到小少爺,雁鶴衣忍不住憂心忡忡。

也不知道小少爺現在怎麽樣了?

她家少爺那麽金貴那麽嬌氣。平日裏,隨便磕磕碰碰,就要留紅印。茶水溫度稍高稍低,就入不了口;床榻稍微不夠平整,被子稍微不夠柔軟,就睡不著。落在圖勒那種又窮又小的部族裏,不就是活生生受罪……

越想越心疼。

雁鶴衣驅馬向前,恨不得立刻飛到聖雪山,

只是……

若雁鶴衣知道,家族捧在掌心,嬌氣得不能再嬌氣的小少爺在受什麽罪,鐵定當場拔劍跟圖勒部族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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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屋裏,紙張散落一地,寫滿字的紙上,除開幾個字跡遒美,余下的筆劃都顯得生硬,但一筆一劃都寫得格外認真:仇薄燈、仇薄燈、仇薄燈……

還是仇薄燈。

炭筆滾動,滾過圖勒巫師最先學會寫的三個中原字。暗金銅紋的矮案桌腳時而向前,時而磕後。

帶得氈毯來回褶皺。

一雙潔白的手死死抓在矮案的邊沿。圖勒部族風格幹練的獵裝窄袖被扯得向下滑落,紅底金紋的袖沿束出一節雪膩細瘦的小臂,指尖、指關節、指丘、掌骨、腕骨……全都是緊繃的,淡青的經絡清晰可見。

手的主人將臉頰貼在桌面。

碎鉆般的淚水,沾在他不住顫抖的睫毛上,唇無意識地張開,呵出的氣,在光滑的深紅彩漆凝成一小片白茫茫的霧……青絲被撥到一側,露出的脖頸微微弓起。

秀氣的頸椎骨被火光照成青山山脊般的線條。

另一只被深黑獵裝衣袖箍住的男性手臂,撐在少年身邊。

“阿爾蘭。”

溫熱的唇落在山脊的亮與影,一節一節,緩慢膜拜。

一點一點。慢慢。緩緩。

……阿爾蘭、阿爾蘭、阿爾蘭什麽阿爾蘭啊!

混蛋!

指腹底下,冰冷的銅紋鑲邊開始發熱,仇薄燈難受得想咬人……好過分!這家夥越來越過分了。他艱難地撐起身,伸出一只手,去抓撐在身側的黑袖,指尖泄憤似的,在對方蒼白的手背留下一道道紅痕。

可要獎勵的人遲遲沒得他想要的,遲遲不肯罷休。

吻越來越密集,依舊緩慢,危險,難熬。

抓撓男人手背的指尖失了力道,指根發顫地搭在他的手背,小少爺受不了了,崩潰地喊:“胡、胡格措……胡格措!”

喊了喊了!行了吧!

最後一個音節剛剛落下,剛剛撐起身的仇薄燈又猛地向前倒下,被束縛在獵裝裏的手臂攬住。

短促、尖銳的嗓音裏,銅腳矮案向前猛地滑出一段距離。

少年仰起頭,後腦勺抵上男人帶圖騰刺繡的獵裝領肩,眼中淚光盈盈。

……阿洛!

他的嗓音破碎在咽喉裏。

細密的汗珠,順著滾動的喉結,滑進緊扣的衣領。

暗紅領口束出一段矜貴的脖頸,一對黃銅托底鑲嵌青金寶石的排扣,隨著他的喉結起伏。再往下,所有排扣都扣得好好的……唯獨用於束在獵裝外衣中下段的銀制佩帶,卡扣被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