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九娘走出來時,感到不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想到這些打量都是因為她家小姐,九娘眼中忍不住劃過一抹……◎

九娘走出來時,感到不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想到這些打量都是因為她家小姐,九娘眼中忍不住劃過一抹笑意,然後將剛才趙禾交給自己的水紋紙上的內容念了出來。

“畫堂晨起,來報雪花墜。”

“浪花有意千裏雪,桃花無言一隊春。”

……

“不道歸來,零落花如許。”

整整八張水紋紙,每一句飛花令刻畫的場景都極為傳神,讓人毫不猶豫被帶入語境,忍不住感嘆出聲。

若說上一輪趙禾給出來的四句詩引人注意到她和金瑤的雅間,那麽這一輪,在所有人都快要想不到一句詩的時候,她直接寫下八張水紋紙,張張都不是濫竽充數,這一時間,將今日在杏花酒樓的這一場詩詞會推到了高-潮。

在二樓各府的小姐們,都忍不住打探起來跟著金瑤一同出現的趙禾究竟是誰。

只不過現如今,也有人心情沒那麽激動。

姚三娘聽著外面九娘的聲音,臉色難看。就算是她對詩文不算精通,但聽著外面不論是二樓的那些閨閣小姐還是樓下的文人書生的贊和聲,也知道趙禾這些詩作算是上乘。

她扭頭看著旁邊面色再無平日裏的從容的女先生,眉心緊蹙,“還沒有寫出來嗎?”姚三娘問。

女先生已不僅僅是覺得自己掌心裏有細汗,如今後背也出了一層密密的汗水。

想要一口氣就寫下八句詩,又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何況,珠玉在前,她這時候也不認為自己還能寫出來什麽比趙禾剛才的更好。

耳邊還有姚三娘的催促,女先生只覺手中這支筆是有千斤重,落不下去。

“三小姐,這一局,我輸了。”女先生最後無法,轉過身,看著姚三娘開口道。

姚三娘還以為自己聽岔了,她瞪著一雙眼睛,不可置信道:“輸了?你就給我說一句輸了?那我要你過來有什麽用?”

女先生不言語。

姚三娘氣得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女先生跟前,二話不說就將後者放下的那支筆重新塞進了手中,“不行,你必須贏了她!不然我花錢養著你做什麽?可不是讓你來這裏跟我說我要輸了這種話的。”

女先生萬般無奈,可吟詩作詞這種事,又怎麽可能是被逼一逼就能下筆如有神?

就在姚三娘這邊雅間僵持時,留給她們準備的時間已經過了,外面的侍女催促了兩次,都被姚三娘喝住,仍舊留在這間雅間跟前。

外面收紙條的侍女停留一小會兒可能還沒有人發現,可時間長了,自然會引來不少注意。

“這是什麽情況?怎麽就要在三娘房間跟前停留這麽長時間?”

“不能這樣吧?難道這侍女想等到三娘寫完後才離開嗎?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對呀對呀,飛花令給每個人準備的時間應該是一樣的才公平,這樣難道不會亂套嗎?”

“難道是三娘舍不得自己的那支金步搖?所以這才……”

“這應該不會吧?三娘怎麽可能是那麽小氣之人?”

……

當周圍的討論聲傳進了姚三娘所在的這間雅間時,一道水晶簾之隔,房間內的氣氛凝重到降到冰點。

靠窗坐著的姚金枝大氣都不敢出,她看著此刻姚三娘現在烏雲密布的那張臉,知道她此刻心情已是糟糕透頂,她哪裏會去觸黴頭?

吳婉聽著外面那些討論時,倒要直白很多,看著姚三娘直接道:“三娘,我看這一輪輸了就輸了吧,難道你想要外面這些人都看你的熱鬧?就算是現在寫出來,拿出去的話能服眾嗎?接下來我們還有兩輪,這也不見得那丫頭能贏。”

姚三娘在聽了這話後,頓時泄氣。外面的議論聲她不是沒有聽見,只是就算是聽見,她也覺得心有不甘。可如今,吳婉說的話並不無道理,她站起來,沒好氣地看著眼什麽都沒有寫出來的女先生,然後沖著簾子外面的本家侍女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可以離開。

侍女此刻也松了一口氣,剛才她是被姚三娘強留在原地,可外面那些罵聲,不少都是對著她自己。之前覺得能跟著府上最受寵的三小姐來杏花酒樓辦事是一件美差,可如今看來這差事兒一點都不輕松。

金瑤在姚三娘雅間對面,也留意到剛才的鬧劇。她微微抿了抿唇,總有些擔心姚三娘會將最後的怒火遷怒到趙禾身上。

飛花令最後以各府上小姐的名字下面的“正”字數量最多的人作為第一名,經統計後,趙禾雅間門口牌子上寫著的“正”字最多,趙禾便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姚三娘在聽見這消息時,眼中的怒火已要掩蓋不住,她瞪著身邊站著的女先生,“都怪你,這月的月錢就別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