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6頁)

沈必轉頭,看著他,主動問:“怎麽了?”

“你小子不對勁。”張軍說。

沈必挑眉。

張軍一拍沈必肩頭,語重心長道:“你就給哥哥透個底兒,你小子到底多有錢?這大晚上能把這麽多大夫請到客棧來,沒少花銀子吧?看不出來啊!這不會是把老婆本都搭了進去吧?”

沈必:“……”

很快沈必輕笑一聲,低低應了聲,“嗯。”

兩人之間輕松的氣氛沒能維持太久,當趙禾房中傳來一聲九娘的低喝時,沈必登時就正了神色,走到門口,屈指敲了敲房門。

客棧的大堂早就被寒水居的護衛們清理了出來,現在九娘就讓這群大半夜被請來的大夫們坐在堂子裏。

“各位說的這算是什麽話?熬不熬的過去就看明日?”九娘這聲音已經是非常努力在壓著怒氣,她剛聽著這些庸醫說什麽她家小姐現在就是命懸一線,只能聽天由命時,氣得差點沒直接把人從樓上扔下去。

而如今,這些沈必花了不少錢請來的大夫們,此刻才覺得袖中的銀子燙手。

大半夜的診金,是那麽容易收的嗎?這冷不丁就要引火燒身,簡直就是收了燙手山芋,還丟不掉。

看著坐在上座沉著臉的九娘,還有在周圍一群帶刀的護衛,如今坐在堂中的大夫們,個個冷汗涔涔。

“這位娘子,樓上的小姐的病,本來就是寒氣入體,這對於常人來說,可能不算是什麽大病,可這位小姐先天不足……”有一背著藥箱的大夫顫顫巍巍說,拿著袖口擦著額上的冷汗,“您這,這要老朽讓她立刻蘇醒過來,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這老大夫的話說完後,周圍一片應和聲。

樓上那位小姐他們都診過脈,那脈象時有時無,簡直跟一只腳邁進了鬼門關有什麽區別?遇見這種病人,一般他們是能避則避。可眼下這情況,哪裏能避得過去?

九娘神色不變,完全沒有被人指責強人所難後的自省自覺,她手中放著一店小二放過來的茶盞,微微用力,那只茶盞就在所有人眼中化為齏粉,“別的我不管,我就一個問題,你們到底是能治,還是不能治?”

她這樣子,就差沒直接把威脅寫在臉上。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武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這時候還想反抗的人,可真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性命究竟有沒有剛才九娘手中的茶盞能禁得起折騰。

前一刻都還紛紛說著“治不了”的大夫們,此刻只恨不得點頭,把自己畢生絕學都用在這一晚上。

九娘聽著耳邊傳來的“能治好”的回答聲,眼中也沒什麽欣喜,還是跟剛才別無二致的冷肅,“那現在都還愣著做什麽?不上去看看?在小姐沒醒來之前,你們一個也不許離開。”

張軍和沈必此刻還站在二樓欄杆處,剛才下面的交談聲他們也都聽見。

張軍臉色漸漸變得不太好看,在武安軍中如今怕是沒什麽人不關心趙禾,此刻聽著那些大夫的聲音,他也能明白如今趙禾的情況是真不太好。

“你聽見了吧?”張軍伸手撐在欄杆上,看著沈必道:“這可怎麽辦?全城的大夫都沒辦法,那小姐是不是……”

沈必沒等張軍的話說完,按著腰間的大刀,轉身走到趙禾房間門口,攔住了最開始在大堂裏說話的老大夫。

沈必先行禮,然後低聲問:“敢問大夫剛才說小姐先天不足,這是什麽意思?”

這老大夫看到沈必,沒什麽好臉色,他還沒忘記呢,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還算是討喜的後生,拿出一錠銀子,讓他心動,這才連夜出診,結果誰能想到這竟然還要把命給搭上。

雖然沒什麽好臉色,但老大夫還是回答了沈必剛才的問題,誰讓現在沈必手中又多了一錠銀子呢?

“從脈象來看,裏面這位小姐應該是從娘胎裏就帶了毒,本是早夭之脈,不過能活到現在,也算是一種奇跡。她身體本就比不得尋常人,平日裏就應該好生照料。但眼下,寒氣入體,她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應該也是寒毒,這一受寒,殘余毒素作祟,自然就比一般人鬧得厲害。”

沈必:“有什麽辦法可以醫治寒毒?”

老大夫搖搖頭,“毒?當年早有人替她解了,余毒不至於要她命,而且早就跟她渾然一體,想要徹底消除,怕不是只有鬼醫有這本事,洗筋伐髓。”

沈必看著老大夫摸著胡子走進趙禾的房間,他眼裏有些出神。

鬼醫行蹤縹緲,誰能找得到?但是,他手中卻是有一枚可解百毒的血蓮丹。如果真如這老大夫所言,趙禾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因為體內的余毒被寒氣刺激作祟,那是不是只要能肅清余毒,趙禾就能醒來?

沈必伸手朝著懷中一摸,手心裏出現一小檀木盒子。盒子的邊緣被他快要摸得發亮,顯然這東西已經跟了他好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