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趙禾徹底愣住,巫的聲音在此刻也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小姐。”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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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禾徹底愣住,巫的聲音在此刻也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小姐。”巫說。

趙禾臉上劃過詫異,南越和九娘叫自己小姐,是因為他們都是王府中的人,就是她阿爹親自撥來她院中服侍自己的人。武安軍的人都叫自己小姐,是因為這是趙家的武安軍,她是趙家的小姐。可巫跟自己無任何從屬關系,此前巫也從未喚過她一聲小姐,而如今……

趙禾心裏怎麽會不驚訝,“你……”

趙禾還沒將自己心中的猜想講出來,巫便已經直接開口印證了她心中所想:“孑然一身,望小姐收留。”

她無牽無掛,叛出大理後,本就沒有想過還會活著回去手刃仇人。如今趙禾救了她,她們南疆人信命,趙禾是她的恩人,她勢必這輩子都要保護趙禾報恩。

趙禾定定地看著巫,雖有料想,但仍舊覺得不敢相信,趙禾說:“跟著我你就沒了自由。”

巫擡頭,忽然沖趙禾露出一個笑。這是趙禾在這麽長時間以來,看見巫露出來的第一個笑容,不得不說,巫這個笑多了幾分妖冶,讓她額上的黑色禁藤看起來宛如活了一般。

“我願意。”巫說。

這是她深思熟慮的結果,絕不後悔。

“但,我還有仇未報。”巫沒有隱瞞,接著說。

九娘聽後先皺眉,她就擔心有人別有用心接近趙禾。以趙禾的性子,現在聽見巫這話,可能不會袖手旁觀。

果然,趙禾問:“什麽仇?”

但巫的回答卻出乎九娘意料之外。

“私仇,小姐給我一月時間,報仇後,我再來尋小姐。”巫說。

顯然她沒有要借助趙禾的力量的想法,早就決定了孤身前往。

“有危險嗎?”趙禾眼中有些擔憂,這段時間相處,巫是什麽人,她心裏大概知道。後者做了決定的事,估計沒什麽人能改變她的想法。這一點讓趙禾不由笑了笑,好像她身邊的,包括她自己,都是這樣的人?

巫抱拳拱手:“必會留一條命回來見小姐。”

她們南疆人信奉天神,她以天□□義起誓會效忠趙禾,必然會回到趙禾身邊。

趙禾:“何時出發?”

“等明日戰役結束。”巫說。

趙禾帳中氣氛有些凝重,此刻在神武營的營帳中,也是如此。

沈必還裸著上半身趴在床上。這一次給他上藥的人還是張軍,張軍的臉色看著可不大好。

“你這是不要命了吧?人家受了軍棍,誰不在床上歇個三兩天?你倒好,這傷都還沒好透,你這又是去折騰什麽了?”張軍都洗了涼水澡回來時,才發現沈必從外面回來。

這人回來時後背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和傷口崩裂出的鮮血給浸濕,脫衣服時沈必雖沒哼一聲,但是額頭上的冷汗卻騙不了人。

衣服都跟傷口黏在了一塊兒,怎麽可能不疼?

也不知道沈必這小子今日跟著小姐去做了什麽,回來的時候那嘴角都快要裂到耳根了去。

“這不是沒死嗎?”沈必回道。

張軍先用棉布將沈必背上浸出來的鮮血擦了一遍,罵了他一句,然後沖著沈必伸手。

沈必一臉茫然,“幹嘛?”

“藥給我啊!”張軍此刻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著白癡。

沈必:“什麽藥?不是在你那嗎?”

張軍瞪著他,“昨日小姐給你的金瘡藥,你自個兒收了起來,怎麽會在我身上?”

沈必臉上仍舊是一片茫然,“沒有吧?你給我上藥我收著藥做什麽?”

張軍:“……”

看著沈必這麽一臉篤定的樣子,張軍情不自禁開始懷疑起來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昨日把那瓶金瘡藥給收走了。

不過張軍還沒想明白,沈必已經又接著開口:“沒事,就昨天軍醫給的草藥挺好用的,就用那個吧。反正我也不是什麽貴人命,死不了。”

張軍摳破了頭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把金瘡藥給放在了哪裏,把渾身上下都摸了個遍,也沒找到。此刻聽見沈必這話,只好用了昨日的草藥。

“你這傷,最近是真不能再動,不然你就等著痛死你吧。”張軍說。

沈必手臂上鼓鼓的肱二頭肌此刻冒得高高的,手臂上有看起來像是虬枝一樣的青筋凸起,顯然是後背上藥時的痛帶來的本能反應,可臉上卻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那可怎麽辦?明天你兄弟我就要帶著武安軍,跟閩王那老小子叫陣,打他個落花流水。沒了我,可不行啊。”

張軍冷哼一聲,“你就吹牛逼吧你,牛皮都被你吹上天。”張軍顯然不相信,沈必這才受罰,被劉闕安排到趙禾身邊做事。雖然這聽起來好像是個美差,但在武安軍中,尤其是神武營這樣的地方,裏面的將士兒郎們,誰不是想要憑自己真本事賺一身軍功,光耀門楣?跟在趙禾身邊卻不可能有這樣的機遇,所以張軍才覺得唏噓,“反正我還是那句話,我勸你早點跟小姐說說,讓她放你回軍中來,不然你就等著哭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