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很快有一小兵進來。

趙禾看著對方,免了他的行禮,直接問:“你們神武營裏是有個人叫沈必啊◎

很快有一小兵進來。

趙禾看著對方,免了他的行禮,直接問:“你們神武營裏是有個人叫沈必吧?”

“小姐說的是今日跟在小姐身邊的沈校尉沈必?”

趙禾點頭,“對,就是他,原來還是個校尉?”

小兵此前並沒有見過趙禾,不過今日趙禾在營地裏露的那一手,整個武安軍中的人都有看見,誰不對她好奇?這時候沒想到趙禾找到自己,他竟然能跟整個武安軍都好奇的小姐說上話,小兵恨不得一股腦兒就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部倒給趙禾聽。

“是呢,沈校尉是我們整個武安軍中最年輕的校尉。校尉下午才領了罰,現在還被關在柴房。將軍說,這是,是什麽靜思己過。”

趙禾一聽,微微皺眉:“領罰?什麽懲罰?”

小兵:“違抗軍令,軍棍三十,以示懲戒。但校尉覺得自己沒錯,就領受了六十軍棍。”

趙禾一驚。

小兵低著頭,看不見趙禾的臉色。本來沈必去接應趙禾的事算是機密,但是今日下午沈必就這麽將人帶了回來,又領了罰,任由是誰也能猜到他違抗的軍令是什麽,他哪裏敢在這時候觸趙禾的黴頭?

趙禾站起來,就要去找劉闕。

九娘和巫趕緊跟了上去。

“……校尉現在雖然是被關在柴房,不過這幾日他不僅僅是要思過,還要負責軍營夥食的柴火。”小兵的話還縈繞在趙禾的耳畔,她很難想象一個才領了重罰的人,怎麽還有帶著傷幹重活。

但趙禾去找劉闕的時候有些不是時候,剛剛斥候傳回來的消息,閩王那邊將會有大動作,前不久在江面上集結軍隊,劉闕此刻正召集著武安軍的將領們在商討著對策。

趙禾自知事情也有個輕重緩急,眼下她不便因為沈必的事闖進營帳中打斷眾位將軍們的正事,她幹脆直接讓剛才的小兵給自己帶路,她先去柴房看看。

不管怎麽說,趙禾也知道沈必今日出了這档子事,百分百的原因都是因為自己。

柴房其實就是一破破爛爛四處漏風的危房,趙禾還沒有走近時,就聽見裏面傳來爭吵聲,那聲音還有幾分耳熟。

趙禾停下腳步,跟在她身後的幾人當然也隨之停下。

柴房裏傳來的聲音好像在大家動作都靜止的這一刻變得更加清晰——

“你難道就不會服軟?你這是豬腦子嗎?將軍讓你去跟著小姐這就是給你鑲個金邊邊,馬上就要提拔你統領整個神武營,你倒是好,違抗軍令不說,教訓你的時候還嘴硬說你沒錯?”

這聲音是趙禾在進入武安軍軍營門口時,聽見守衛的大哥跟沈必打招呼時的聲音,對方好像叫什麽張軍。

回應這聲怒氣沖沖的質問的,是沈必那聽起來有些吊兒郎當的聲音,這跟他在趙禾面前講話時的規矩有些不太一樣,多了些隨性,“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這話有錯?”

“沒錯你還能吃了六十軍棍?你個小王八蛋還以為自己是鐵人呐?”

“嘿,但張大哥你不也是瞧見了嗎?小姐就是有帶回來法子啊,不然你能看見將軍這麽多天都跟那黑包公一樣的臉上會有笑?”此刻沈必在柴房中,嘴裏叼著一根不知道哪兒來的枯草,上衣脫得精光,躺在地上,露出來一片血肉模糊的後背。

就只聽著他這話,也能讓人知道他今日這一頓軍棍受得不冤,現在都還絲毫沒認錯的意思。

張軍手中拿著黑綠色的草藥,用一根竹篾挑了一大坨,敷在沈必後背上。

草藥還挺刺激的,自然是讓後者痛得齜牙咧嘴,一頭冷汗涔涔,可愣是沒叫出半句,嘴裏叼著的那根枯草被人吐出來,還混著血沫子。

張軍聽著耳旁傳來的這些話,內心恨不得拿著手中的竹篾狠狠壓在身邊這小子的後背上,但又在看見沈必已經夠慘的背上時,哪還下得去手。

“我說你這臭小子平日裏看著聰明得很,今日你犯的這是什麽混?你若是下午找個小姐幫你求個情,你至於落到現在這般地步嗎?”張軍抹了一大半,又從藥罐裏挑了一塊出來。

沈必沖著他齜牙,然後有把臉轉到另一邊,不想讓張軍看見自己的表情,“求什麽情?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跟小姐無關。這時候去求情,別人還以為我是挾恩圖報。再說,我確實就是違抗了軍令,我也不覺得今日有做錯什麽,何必讓小姐為我這點本來就該我受著的小事求情?”

“我看小姐也不是不好說話的人,你去求兩句能把你嘴燙了嗎?好端端的神武營的指揮官,就這麽被你造得沒了,這回你開心了嗎?我看就是你這小子太狂!活該讓你今天被打幾棍子,好好張長教訓!”張軍聽著沈必的歪理,越說越覺得不解恨,打不得沈必身上,他幹脆一巴掌拍在沈必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