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可憐被欺負小可憐被欺負……(第2/3頁)

說完,程松兒便進了廚房,燒了一鍋開水。

程青枝盯著程松兒燒柴的背影,往日怯懦的眼神裏露出了一絲茫然又恍惚的神色,怔怔的瞧著程松兒出神。

水很快燒開了,她要了一大瓢滾燙的開水出來,兌在木盆冰冷的河水裏,熱氣匯聚冷氣,在寒秋清晨薄霧未褪的清冷裏灌出滂沱般的白霧,在程青枝眼前蒸騰翻滾,熱乎乎的蒸汽往周圍散去,侵退了寒意。

程松兒再次試了試水溫,水溫微熱,不再凍手。

“你就這樣洗,鍋裏還剩的有開水,一會兒水涼了,你再添一些。”程松兒將聲音放柔,輕聲說道。

程青枝斂眉低垂的點點頭。

“那我走了,你自己在家好好待著。”程松兒對他囑咐幾句,便出了門,前往劉家村繼續做幫工。

程青枝這才小心翼翼的擡眼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深秋薄霧籠罩著她的身形,在遠處一點點消散。

他稍稍松了一口氣,望著眼前正咕咕冒熱氣的洗衣盆,試探般的伸出了手。

溫熱又包容的水將他冰冷的指尖包裹著,不似從前冰冷的河水,觸碰一下就仿佛像被針紮一樣的刺痛,它輕柔又溫暖的環繞在他的指尖周圍,是他從未體會到的暖意。

而這暖意,是程松兒帶給他的。

濃密的眼睫顫了顫,心裏忽然湧起了無限奇異的感覺,程青枝不明白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從何而來,只能更加賣力的搓洗衣服。

程力的丈夫劉素,清晨起床準備去河邊洗衣服,路過程松兒家門口,看見程青枝一個人在家,程松兒不知道又跑到哪裏鬼混去了。

劉素心裏正得意,想過去嘲諷幾句,誰知他走近一看,對方洗衣盆裏的水竟然是熱水。

熱乎乎的水汽騰騰的往外冒,襯托出劉素嫉妒的眼神。

深秋時節,他自己想洗衣服都得去河邊浣洗,手都要被凍爛了。

憑什麽程青枝這種破落戶家的騷狐狸能用上熱水?

他早就看程青枝那副狐媚的樣子不順眼了,仗著美貌勾走了她妻主的心,平時他被程松兒打的半死不活,倒能幫他出口惡氣,誰知這幾日程松兒不知是吃錯了什麽藥,竟然連著兩日都沒有打他......

劉素恨得牙癢癢,語氣輕諷:“喲,瞧瞧,我當是誰家裏這麽富裕,連洗個衣服也要用熱水洗,原來是青枝弟弟呀。”

程青枝搓衣服的手微微一頓,一聽這刻薄的語氣,他就明白來人是誰。

他沒擡頭,繼續搓洗衣服。

劉素見程青枝不理他,聲音尖銳的罵道:“騷狐狸精,裝什麽裝!還不知道從哪裏偷人換來的柴火,呸——”

程青枝低垂著頭,任由劉素編排他辱罵他,只當沒聽見。

但程青枝的忍讓,換來的是劉素的得寸進尺,不依不饒,他嗓子又尖又刺耳,像指甲在案板上狠狠的刮。

隔壁鄰居實在忍不住了,徐叔走了出來,站在院子裏對劉素好言相勸:“行了,少罵一句吧,你不是還要去洗衣服嗎?何必為難青枝。”

“為難?”劉素嗓音陡然拔高了一倍:“這種騷貨,我看一眼都嫌晦氣。程青枝你告訴徐叔,我可有為難你?”

劉素剜了一聲不吭的程青枝一眼,撿起路邊的一根樹枝往他頭上砸。

程青枝依舊默默忍受,不敢反抗。

起初他也反抗過,劉素張口閉口叫他狐狸精騷貨,清清白白的男兒家就這麽被人隨便的侮辱名聲,換誰都受不了。

可劉素的背後有妻家、有父家給他撐腰,無論他做了什麽,都不會被責怪,反而還合起夥來抱團針對他。

說他惡人先告狀,說他和他爹不守清白,毀了程家村的名聲。

後來喝得醉醺醺的程松兒從城裏回來了,聽著村裏人刻意添油加醋的說他故意找劉素的麻煩,程松兒也不問是非對錯,扯著他的頭發,將他拖到村裏祠堂,當著眾人的面打他,折辱他。

他想反抗但得到的之後更加變本加厲的毒打,劉素就站在圍觀的村民裏,看著程松兒是如何當著眾人的面,在村民們歡笑的取樂聲中,將他的羞恥和自尊一層層剝下。

沒人幫他,沒人為他撐腰,沒人做他的依靠。

......他認命了。

劉素惦記著還沒洗的衣服,挖苦了程青枝幾句,滿臉鄙夷的走了。

看到他走後,院子裏的徐叔才來到他的院子裏。嘆息道:“青枝,劉素就是這脾氣,你忍忍吧,忍忍就過去了。”

徐叔為人老實厚道,但性格膽小懦弱,不敢與人起爭執,只會在一切結束之後,對他安慰幾句。

但即便是這樣,這也是程青枝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溫暖。

他搖搖頭:“沒事的,徐叔,我已經習慣了。”

徐叔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他旁邊,盯著他的臉好一頓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