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有種當面出軌的心虛感

翌日清晨,城門剛打開,押送廢太子一家的人馬便出了京城,無一人前來送行,昔日位高權重的東宮太子現今猶如喪家之犬,離開了他生活了半輩子的地方,帶著滿心淒惶和憂憤。

廢太子灰溜溜地離開了京城,而在早朝上,有多位大臣聯合上奏要求隆慶帝早些定下儲君人選,以固國本,而隆慶帝如今就剩了兩個兒子,一個烈王一個熙王,烈王此前大病一場,休養了一個月後身體也康復了,他為了這個帝位付出了那麽多血的代價,怎麽可能甘心拱手讓人。

朝中大臣仍有不少人是擁護烈王繼位的,而另一派大臣在韓玉成的授意下,支持白錦扶繼位,於是朝堂上一時為了立烈王還是熙王為太子爭執不休,吵得不可開交,最後還是隆慶帝被他們吵煩了,拍了一下案幾怒斥“閉嘴”,方才還嘰嘰喳喳如同菜市場般熱鬧的金鑾殿裏頓時鴉雀無聲。

“該立誰為儲君,朕心中自有定奪,眾卿不必多說了,退朝!”

隆慶帝今日本來就因為廢太子的事情心情不好,又聽朝上大臣們因為立儲一事爭執,一個個好像巴不得他眼睛一閉早日升天似的,下了朝回到後宮也沒心情處理政務,想著韓貴妃一向善解人意,最能體察聖心,便擺駕去了韓貴妃那兒。

朝臣們散了朝,三三兩兩結伴出宮,白錦扶和禮部的一個侍郎不緊不慢地走在後面,剛出殿門就被烈王攔了下來。

“七弟,我病了多時,回來第一次上朝,沒想到看見這朝堂上都已經換了股風氣,倒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如今卻是七弟你一枝獨秀,獨領風.騷啊。”烈王經歷連喪二子之痛,比之前的樣子清瘦許多,心性自然也發生了變化,原本見誰都是一張笑呵呵的偽善面孔,現在在白錦扶面前,笑面虎都懶得裝了,面色陰沉冰冷,眼裏是滿滿的恨意。

也是,他和之前的東宮鬥了這麽多年,到頭來雖然東宮倒台了,但他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可結果非但沒給自己帶來任何好處,還讓白錦扶漁翁得利,對著白錦扶這張“小人得志”的面孔,讓烈王如何還能笑得出來。

白錦扶皮笑肉不笑地謙虛道:“五哥擡舉我了,我不過是在您病期學著幫父皇處理了幾□□政,許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還沒上手呢,哪裏就稱得上一枝獨秀,五哥素有賢名,馭下寬仁,您才是眾臣心之所向。”

烈王高傲地擡起下巴冷哼一聲,睨著白錦扶道:“你既說我是眾臣心之所向,那剛剛在朝上你為何不跟父皇說你無意儲君之位?”

白錦扶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道:“要立誰為儲君,全憑父皇聖心獨-斷,豈容他人置喙,不管父皇將來立誰,我都會遵從聖意,如果父皇傳位給五哥,我絕無半字怨言,定會為五哥肝腦塗地,死而後已,盡臣子的本分,畢竟有大哥的例子在前,英明如五哥您,是絕不會做那等骨肉相殘、大逆不道之事,對嗎?”

這一招以退為進,堵得烈王啞口無言,烈王目光陰鷙地盯著白錦扶,良久後冷笑出聲,“我以前當真是看走了眼,沒想到玩鷹多年到頭來卻被鷹啄了眼,好得很,勝負還未定,我們且走著瞧吧!”

烈王兩撇胡子氣得抖了抖,瞪了白錦扶一眼拂袖轉身離去,白錦扶還故意在烈王背後行禮,笑眯眯地道:“恭送五哥。”

送走了烈王,白錦扶正欲往前走,這時韓玉成在幾個官員的簇擁下恰好從他身旁經過,並且似乎有意無意往他這裏瞟了眼,被白錦扶精準捕捉到了他眼神裏一閃而過的不懷好意。

昨日鬧得不歡而散,白錦扶自知背刺了韓玉成這一手,以韓玉成的脾氣絕不會將這事輕飄飄揭過,指不定給他挖了什麽坑等著他往裏跳,但他也不怵,天底下最好的招式就是以不變應萬變,見招拆招。

出了宮,白錦扶先回了王府,時節已經進入盛夏,白日裏大太陽底下走一遭,回來滿身都是汗。

王府的下人都熟悉了白錦扶的習慣,早早就備好了水,白錦扶回到府裏的第一件事就是脫掉厚重的朝服沖個涼,再換身輕便的常服,廚房也早就準備好了解暑的綠豆蓮子湯,等白錦扶沐浴完出來便端了上來,然而還沒等白錦扶喝兩口,房門外忽然有下人來稟報,說皇帝身邊的內官過來傳口諭了。

白錦扶忙放下碗,整理整理衣服出去接旨,走到正堂一看,讓他沒想到的是,內官除了帶來了隆慶帝的口諭,還帶來了三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說是隆慶帝賞賜給白錦扶的。

除了三個美人,還有一個負責教導她們禮儀規矩的老嬤嬤,白錦扶看了眼那婆子覺得有些眼熟,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是在哪裏見過這婆子,好像是在韓貴妃宮裏伺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