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幾家歡喜幾家愁(第2/3頁)

段無忌聽了太子這番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握拳砸向身旁的屏風,恨聲道:“父親!您怎麽能如此迂腐?自古皇家多少骨肉相殘,成王敗寇的例子,您都忘了?這張龍椅皇爺爺已經坐了三十多年,坐得已經夠久的了,如今他年紀大了,頭腦昏聵,難道不該退位讓賢?況且逼宮只是讓他交出權力安心頤養天年,並不是要您弑父弑君,您能不能別這麽愚忠愚孝!”

“你說得簡單,這可是謀逆大罪!稍有不慎,你我父子才是真的死無葬身之地!”太子連連擺手,不贊同地道,“你還是先安心去百越吧,也不是要你一輩子都待在那兒,你皇爺爺到底還是最疼你,等過了兩年三年的,等他氣消了,說不定就會讓你回來了。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趁早爛在肚子裏,莫要再提,莫要再提。”

太子說完,便搖晃著身體急匆匆離開了。

段無忌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良久,看著老爹窩囊的背影,心裏憤恨交加,苦心經營了這麽多年,眼看天下就快是囊中之物了,卻連爭都不爭一下,就要他俯首稱臣,恕他——

辦、不、到。

——

一夜過後,幾家歡喜幾家愁,東宮那邊愁雲慘霧,熙王府卻是熱鬧非凡。

白錦扶前腳剛回到王府,後腳隆慶帝的賞賜就到了,除了奇珍異寶,還有不少名貴的藥材,用來給他補身子,隨賞賜的隊伍跟過來的還有一個太醫,太醫幫白錦扶在割傷的手腕上敷上藥包紮好傷口,又開了兩副補血的方子讓人去熬藥,仔細叮囑了好幾遍護理傷口的注意事項。

其實白錦扶手腕上的傷口割得並不深,割的時候避開了大動脈,就是些皮外傷,但看太醫和下人那副小心翼翼伺候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受了什麽重傷呢。

不僅隆慶帝給了賞賜,聽說熙王割腕取血為隆慶帝入藥的孝舉後,登門慰問的大小官員也不少,白錦扶推脫身體不適要休息,無論誰來,一概不見,命下人閉門謝客。

回到府裏不久,他便聽說了隆慶帝頒下聖旨讓段無忌去百越的消息,在這節骨眼上,他可不想太高調惹人注目。

白錦扶明白,以段無忌那般驕傲自負的性子,絕不可能放棄這些年苦心孤詣謀劃的一切,灰頭土臉地去當勞什子質子,段無忌一定會想方設法讓隆慶帝改變主意,所以只要段無忌一日沒動身啟程,落實這個質子的名頭,他就一日不能掉以輕心。

昨晚跪了一.夜,還流了不少血,白錦扶也確實感覺到疲乏,回房躺下後,閉上眼沒多久就睡了過去,這一睡就睡了一整個白天,等醒過來,外面天都已經全黑了。

下人過來伺候白錦扶起床,白錦扶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呵欠,問:“外面什麽時辰了?”

下人道:“回殿下,已經戌時三刻了。”

“都這麽晚了?我這一覺睡得夠久的啊。”白錦扶揉了揉脖頸,“我睡覺的時候,可有什麽人來找過我?”

下人想了想,將白日裏上門來拜訪的訪客姓名身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白錦扶,都是些來獻殷勤的官員,沒什麽特殊的,白錦扶便沒當回事。

更衣完去了外間,晚飯已經在桌上擺好,白錦扶沒有家室,偌大的王府,平時也就他一個人吃飯,連個說笑的人都沒,燭影搖曳,滿屋寂靜,未免有些冷清。

剛坐下來,還沒拿起筷子,身邊伺候的下人忽然一拍腦袋道:“對了殿下,寧安侯府的小廝白日裏送過一封信來,小的差點兒忘記交給您了。”

說完從袖中抽出一個信封雙手遞給白錦扶,白錦扶將信封打開取出信紙一看,紙上是景彧的筆跡,寫著今晚戌時,景彧想來見他,還是從上次那個角門進來,讓白錦扶到了時辰派個小廝去角門那邊幫他開門。

白錦扶看完信後,蹭地一下立即站了起來,景彧信裏說戌時過來,可現在都快要亥時了,都怪他這一覺睡得太久,誤了時辰。

白錦扶飯都顧不上吃一口,隨手提上個燈籠便急匆匆出了房門,命人別跟著,獨自一人大步朝角門那兒走過去,雖然他覺得這已經都快過去兩個小時了,景彧大有可能等不到人來已經先行離開了,但還是想親自去看一眼。

白錦扶心裏盤算著,要是景彧已經走了,那他就派人去寧安侯府傳個信,免得景彧擔心。

一盞茶的功夫,就到角門邊上,白錦扶取下門上的插銷,剛打開門,一眼就見到門外好像有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兒。

外面天太黑,看不清是誰,白錦扶警惕地先用身體抵住門,問:“誰在外面?”

“是我。”是景彧的聲音。

白錦扶立即打開門,把燈籠提起來,昏黃的燭光搖搖晃晃照亮了男人英俊的眉眼。

景彧一身玄衣,完全融入進了濃濃夜色中,周身還帶著夜晚的寒意,望著白錦扶的眼神卻是無比溫柔,還有種終於等到你的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