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2頁)

……

看到後面某些離奇內容的時候,在想“臥槽這個應急措施是人能夠完成的嗎”。

他翻到最後一個故事的時候,枕頭角都要被他咬爛了。

結果看完之後,還悵然若失起來。

後面有二十頁的空白,用以鼓勵讀者自己創作。

沒有解密,沒有解密,沒有解密。

復讀了三遍的不動腦讀者,乙方雲鶴先生傻了。

他學著鄰居先生咬了咬手指,打開第一頁重新看起來。

書裏寫滿了“遵守規則”,但他半夜裏看來看去,字裏行間都寫著“恐怖”兩個大字。

溫度開高的空調,四處都開著的燈都無法溫暖他的內心。

他打開遊戲,淩晨三點的遊戲,世界頻道裏講著鬼故事。

乙方雲鶴終於想起被遺忘的斯密爾特,花了一百點魔力值把對方召喚出來。

斯密爾特感覺他麻木表情之下害怕的情緒,伸手拍他的肩膀,試圖安慰他。

你能想象一個骷髏用嘎吱嘎吱響的手掌拍你肩膀,你一個回頭,看到對方頭骨裏的鬼火“安慰”式地活潑跳躍的感覺嗎?

反正乙方雲鶴從來沒有覺得對方這麽恐怖過。

一巴掌把對方打得稀碎,他深吸兩口氣,去陽台暗中觀察了一番隔壁。

淩晨三點,勤勞的陀思先生還沒有睡覺。

他不太敢面對樓道的漆黑,就直接翻到對面的陽台上。

收到警報出來查看情況的費奧多爾看到鄰居抓著自己領口的衣服,整個人都像是受到驚嚇一樣,高度專注地看著他,似乎是在看自己世界裏唯一的同類。

淩晨的陽台上吹著涼風,把鎖骨露出一大片的對方吹得瑟縮,以至於把衣服抓得更緊了,琥珀色的大眼睛裏蒙起水光,好不可憐。

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美妙表情。

這個可恨的家夥總是對遇到的一切擺出隨意的態度,無論遭遇的是洪水還是巖漿都隨波逐流,幹什麽也都很理直氣壯。

因此他很匪夷所思什麽東西能把對方嚇成這個樣子。

不……他很感興趣。

也很想了解,什麽可以把對方嚇成這樣。

乙方雲鶴扯扯嘴角,勉力露出一個笑容來,問:“我夜裏對自己進行了反思,覺得麻煩您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想過來問問您,有沒有我立刻能幫上忙的。比如修水管修燈泡修電腦什麽的……”

他自以為跟平常一樣真誠,實則就像是渴求溫暖陪伴,偏生要裝出“我要給這個人類帶來快樂”的小貓一樣。

看似貼心,實際上是在哀求。

“我這裏暫時沒有什麽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這句話讓乙方雲鶴的心直直地下墜,一時想不起來還有什麽理由跟一個活人共處一室——他這會兒對詛咒裏那句“分不清死者和活人的世界”害怕起來了。

他毫不懷疑,在擂缽街的地下和街道裏,有無數徘徊的亡魂。

因此他在這個時候,連轉身都缺乏勇氣。

在看到對方逐漸失落和變得更加害怕和不安之後,費奧多爾垂下眼藏起眼裏的惡劣,又體貼地說:“但我今天晚上不太睡得著,如果有人願意跟我聊聊就好了。”

因為他的一句話又變得高興起來的白發青年松開揪著的衣服,白色的綢制睡衣其他地方光潔一片,唯獨心臟前面的一塊布料被拽得皺巴巴,領口的扣子都散開兩顆。

質感極佳的白發淩亂地披散著,幾縷滑下了肩頭,垂在冷汗未幹的鎖骨上,比之現在的銀色月輝說不清哪個更奪目。

乙方雲鶴伸手來握他的手:“我是很想要跟您深夜談心的。”

他的話大約也從來沒有如此發自內心過。

因此格外地讓人舒心。

善良的陀思先生讓人進到自己的屋子裏來,因為沒有準備毯子這類東西,就把自己的披風借給了對方。

其實並不怕冷的乙方雲鶴把披風抱在懷裏,乖巧地收攏著腿坐著,目光落在桌上似乎是精裝版的《規則類怪談合集》上,沒忍住抖了一下。

注意到他神態的費奧多爾故意把這本書拿起來,就這個話題談起來:“這是橫濱最近非常流行的書,你看過嗎?”

“……事實上,我剛才就在看,寫得很好,我以後不敢看了。”

“為什麽?”

“……”乙方雲鶴把衣服抱得更緊,似乎有些不情願暴露,但又礙於“我很想跟你聊天”的承諾,支支吾吾了一會兒,說,“我怕鬼……準確的說,我怕鬼故事。”

費奧多爾:?

他不敢想象這是一個養著死神的人能夠說出來的話。

“恕我冒昧,為什麽?據我所見,您對斯密爾特的態度很平常。”

他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