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第一夜
風燭試圖胡攪蠻纏, 但伊祁堅持拒絕,最終打消了他的想法。
金眼小賊拿著鑰匙,十分沮喪地走了。
其余參賽選手也拿著鑰匙, 去了各自的房間。
在這座“安娜之家”, 旅館上下共有四層樓。
除了一樓的大廳外, 七名參賽選手的房間, 被分布到上面三層。
女巫陶希、老托馬斯、以及陳比爾住在旅館二樓,風燭和約翰住在三樓,而伊祁和上屆冠軍小布朗, 兩人則是被分配到最高的四樓。
此時,一直沉默寡言的老托馬斯, 率先來到二樓的房間。
他推開門,用一種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房間內部裝飾。
幹凈整潔的房間, 地板窗簾采用鮮艷溫馨的色彩,充滿天真的童話氣息,除此之外和普通客房沒什麽區別。
但在房間最顯眼的位置,放置了一張書桌, 桌面上擺放著一捧新鮮的花束,讓人第一眼就能看到。
嬌嫩的花朵肆意綻放, 陪襯的綠葉青翠欲滴, 花莖浸泡在瓶中的清水裏, 整束花清香撲鼻。
老托馬斯慢慢走上前, 像一個合格的紳士那樣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鮮艷的花朵。
他修剪整齊的胡須顫動一下, 用一種優雅的語調贊嘆道:“多麽美麗的花啊!”
“但願這束花常開在我心中, 永不凋零。”他又擡起頭, 看向頭頂上方, 意有所指地說道。
一枚直播攝像頭就懸掛在花束上方,此時正記錄著房間內的一切,鏡頭反射出冰冷無機質的光芒。
參賽選手們雖然身在自己的房間,身邊並沒有扛著攝像頭的工作人員,但每個人的房間裏依然安裝著直播攝像頭,捕捉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以便直播。
他們畢竟身處一場比賽之中,尤其夜晚是靈異事件的高發時期,也是觀眾流量最高的時候。
對於房間裏的鏡頭,每一名選手都心知肚明,倒也沒人拒絕。
而在老托馬斯的房間裏,他除了對著直播鏡頭打招呼外,又在花束的下方,發現了一塊柔軟的手帕。
手帕同樣散發著淡淡的香水味,上面還用金線繡了幾行文字。
老托馬斯把手從花朵上挪開,撿起這塊手帕,輕柔地展開,用低沉柔和的聲音讀出上面的文字。
【唱一首六便士之歌,】
【袋子裏裝滿黑麥;】
【二十四只黑畫眉,】
【被放在派裏面烤!】
【當派被剝開,】
【畫眉開始唱歌……”】
“哦,我知道這首兒歌……出自《鵝媽媽童謠》。”老人的嘴角邊露出一絲笑意,“《唱一首六便士之歌》!”
他又看了一眼頭頂的直播鏡頭,然後將柔軟的手帕折疊,規規矩矩地收到自己懷裏。
與此同時,另外一名參賽選手陳比爾,也走入隔壁的房間。
“What the Fu***這是在搞什麽!”
剛一推開門,陳比爾就不禁咒罵出聲。
一幅巨大的油畫,就懸掛在大門對面的墻壁上,緊挨著床鋪,讓人想忽略都難。
這是一幅女性的肖像畫,畫像中的女人並不算年輕,看上去約莫三十歲左右,雖然生的不算十分美麗,但臉龐飽滿圓潤、頭發蓬松,臉上的表情溫和放松,正以一種微笑的姿態盯著畫框外的活人。
可是按照旅館規則,房間裏的每一面墻壁、每一個角落,都不應該懸掛任何油畫肖像。
而在這幅油畫的右下角,還用漂亮的花體字寫了一首詩。
陳比爾沉著臉,湊過去瞧。
噢,不是一首詩……而是一首童謠。
【莉琪波登拿起斧頭,】
【劈了媽媽四十下;】
【當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
【又砍了爸爸四十一下。】
陳比爾死死盯著畫框裏的童謠,看了半晌,才語調怪異地說道:“哦,該死的!”
“這才第一天晚上……今年的比賽真能折騰!”他對著自己房間內的直播攝像頭抱怨道。
然後,他一擡手就將整幅油畫從畫框裏撕下來,團成一團兒,丟進垃圾桶裏。
之後他仍覺得不放心,幹脆當場劃了一根火柴,一起丟進去。
火苗陡然升起,在垃圾桶裏熊熊燃燒,將那幅肖像畫燒成灰燼,煙霧滾滾而來,彌漫整個房間。
陳比爾被嗆得咳嗽兩聲,繼續大聲抱怨道:“這個該死的旅館,房間裏連個煙霧報警器都沒有!”
垃圾桶裏的油畫被燒幹凈後,煙霧卻仍然沒有散去,反而在房間裏越積越濃,嗆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他一邊用自己受傷的舌頭嘟囔著,一邊打開門,一腳將那個冒煙的垃圾桶踢到走廊上。
女巫陶希恰好在此時路過走廊,不禁嫌惡地瞥了他一眼。
陳比爾毫不在意,重重地摔上房門。
“呵!”陶希冷笑一聲,不得不繞過那個快要熄滅的垃圾桶,走到自己的房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