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還不叫魔君?(第4/5頁)

夜伽藍終於冷靜幾分,緩緩站起身,深深地望一眼溫故,“這是真的吧?是存在的吧?”

溫故輕哧,再次點頭,狡黠地眨眨眼,“我剛胡說八道,你們都別當真。”

眾人不由松一口氣,天知道,他們看見夜伽藍瘋狂的捅魔君,第一反應不是大事不好,而是如果我們閉上眼睛,這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恰在此時,屋外忽然傳來輕微的響動,一道蒼勁雄健的聲音說道——

“魔君,玄月宗來人已經進入十九重城,我帶領三千靈童皆在此設下法陣,守護您出關,絕不讓他們踏進一步!”

說話的正是大祭司,比碧蓮聖君高一級,職務僅次於魔君之下,相當於魔族的二把手。

這一聲中氣十足,旖檀神殿內眾人齊刷刷看向還熱乎的魔君,左護法小心翼翼地上前,掏出幾瓶瘡藥來,“要不,再試試救救他?”

夜伽藍手背擦擦臉上的血跡,解下黑鬥篷,露出身上青白色的錦袍,“不用擔心,我既已殺了他,便有應對之計。”

“什麽計?”溫故好奇地問。

夜伽藍微微一笑,一種很奇妙的眼神望著溫故,“妙計。”

溫故被他看的心裏發毛,隱隱約約感覺到,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情。

不過他現在無暇去想,玄月宗的人來了,是師父和師姐嗎?兩個人孤身來到魔族的老家,一定很危險,他現在只想出去見師父和師姐。

夜伽藍給眾人遞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大步來到殿門口,深深呼吸一口氣,推開了沉甸甸的殿門。

房梁上懸掛的紅燈籠光輝明艷,偌大的廣場上黑壓壓的靈童整齊排列,紅蓮面具在幽暗的燈光下泛出詭異的光澤,陰冷氣勢逼人。

大祭司是位莊嚴老者,須發皆白,見到夜伽藍周身浴血,還有殿內諸人,便已猜到大事發生,高聲冷喝道:“你們可是極天魔君的殘黨?好大的膽子!竟敢行刺魔君!”

“大祭司此言差矣。”夜伽藍取出帕子,擦著手上的血汙,笑盈盈地說:“我們雖是叛黨,但亦是魔族之人,豈會玄月宗逼宮之際,做這種落井下石之事?”

溫故真的佩服他說謊不眨眼,和說真的一樣。

大祭司自然是不相信,端量一遍他身上的血,“你們來此作何?!速速道來!”

夜伽藍一本正經地說:“自然是來幫助魔君抵禦外敵。”

“魔君呢?”大祭司緊迫地問。

夜伽藍如實回答:“死了。”

大祭司:“……”

三千靈童騷動,竊竊私語之聲不絕。

“我們來的時候便見魔君自裁而死,我猜測魔君惹了玄月宗,為魔族帶來滅頂之災,心中自責愧疚,便隨意插了自己幾刀。”夜伽藍義正言辭的道。

大祭司一副“你覺得我像傻子嗎”的眼神盯著他,卻沒有直接揭穿他謊言,“照你們所說,魔君是自裁而死?”

夜伽藍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幽幽地嘆口氣,“魔君臨死之前幡然醒悟,這一生作惡無數,但最對不起的便是有知遇之恩的極天魔君,極天魔君待他親善仁厚,他卻因一己私利伏擊極天魔君,這是他的心病,他死之前,和我說……”

“說什麽?”大祭司問道。

夜伽藍突然拔高聲音,用所有人能聽到的音量道:“要將魔君之位傳給元九淵,算作對極天魔君的懺悔。”

廣場上頓時萬籟俱寂,一雙雙眼睛望向殿內呆站著的溫故。

好你個夜伽藍,我幫你,你居然背後捅我一刀?

溫故頭上的冷汗滲出一層細膩的冷汗,咬住發顫的嘴唇,低聲朝旁邊的銀漢,“什麽時候到子時?”

好想回家。

大祭司搖搖頭,堅定地說道:“不可能,魔君與極天魔君不共戴天,怎麽會將位子傳給元九淵?”

“對啊!即便是魔君自裁,也該是大長老或者碧蓮聖君,怎麽能輪到一個外來的孽種身上?”

“我看這夥人就是暗害了魔君,在此妖言惑眾,請大祭司發令,我們擒住他們喂了毒藥問個清楚!”

“不能讓魔君之位落在一個外人手裏!此事必須水落石出!我們要為魔君復仇!”

群情激昂,不相信夜伽藍所說的話。

夜伽藍不急不緩地望著大祭司,似笑非笑地說:“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我的身份,我對魔君忠誠之事無人不知,我與這些叛軍相識不過幾日,若不是他們想救魔君,我才不會引他們來旖檀神殿,我又怎會假傳魔君的旨意?”

“退一步說,魔君已經自裁,若你們不信,抹了脖子下去問問他,看看我說的是真是假。”

大祭司負手而立,回頭看下黑壓壓的眾靈童,“魔君將位置傳給一個外來的道修,此事荒唐可笑,我豈能容忍?”

溫故松一口氣,心裏為老頭子點個贊,魔族還是有明白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