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撞邪的溫故和脫險的小九(第3/4頁)

寂靜無聲。

大家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溫故。

你到底是什麽人啊?外號是不是叫柯南?

溫故漆黑的眼眸顫抖,不薄不盈的嘴唇泛白,被他用力抿著,壓制住竄出來的恐懼感,為什麽會突然看見黑煙?

短暫地愣神之後,高隊長專業素質覺醒,厲聲喊道:“叫法醫來,立即封鎖現場!”

這天晚上,又一次做完筆錄,溫故終於可以回家了。

今天白天的經歷過於離奇,以至於他現在看誰都像有問題,他很懷疑,元九淵用他的身體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以至於他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元九淵啊,元九淵,今晚淩晨就能見到元九淵,到時候他一定把元九淵教訓的哭唧唧。

溫故掰下車鏡,圓潤的瞳孔瞪圓,皺著鼻梁,緊咬兩排細白的牙齒,對自己“兇神惡煞”的狀態很滿意。

……

水鏡峰上人潮湧動,身穿黑色錦袍的弟子們列在巨大的玄武龜殼廣場上,各峰的旗幟隨風卷飛,晨曦淺金色光芒下,宛如人在雲霧之中,一派超凡脫俗的仙家氣象。

“叮——”

簫鳴金劍打破平靜的早課,一把巨大金劍破空上空雲彩,金劍光芒萬丈,璀璨奪目,上面雕刻繁盛復雜的花紋,正是天道峰薛真人的飛渡法器。

薛真人負手而立,金絲銀織的道袍泛著幽幽光澤,飛吹得大袖蹁躚,劍側站著兩位老成的弟子,其余天道峰的弟子均跟在後面。

一行上百人聲勢龐大,浩浩蕩蕩闖入水鏡峰的廣場。

“元九淵在何處?”

薛真人高高在上,俯視眾人,冷冷地問道。

“在此。”

人群中走出一個俊挺的人影,不卑不亢,姿態瀟灑自如,元九淵全然沒有畏懼之色。

薛真人端詳他一遍,“你與魔族勾結,打傷我的愛徒,紫衣真君不肯為他做主,就休怪我親自動手!”

“師叔想殺了我?”

元九淵冷笑著問,不做辯解,因為明白即便他說了,在場的人不會相信,薛真人更不會相信。

薛真人不置可否地道:“你一個魔族的孽種,不配死在我的劍下,我的徒弟自然會讓你血債血償。”

說罷,他擡起手臂,金劍上的天道峰弟子若流星墜地,黑壓壓的人群團團圍住元九淵。

“這是我自創的降魔劍陣,正好拿你這個畜生血給我的劍陣開個光!”

水鏡峰的山頭上,忽而飛來一只巨大的白鶴,煽動翅膀之時羽翼流光溢彩,直飛到薛真人的金劍之側。

來人正是千鶴峰的重夷道,相比衣著華麗的薛真人,他一身素白道袍,肩上披著暗紅的火鼠裘,朗聲破空傳來,“薛師兄真是好大的威風,竟敢在水鏡峰上行兇!”

薛真人不慌不忙,微微一笑說道:“紫衣真君不理門派諸事,作為大弟子的我必然要替他清理門戶,至於後事,我自然會去向真君請罪,不勞煩師弟費心了。”

重夷道望向人群中的元九淵,遞一個放心的眼神,“元九淵是我的弟子,師兄的手伸的未免太長了,我千鶴峰的人輪不到你來管教。”

“若不是師弟你管教不利,縱容他與魔族人勾結不清,在聖墟暗害同門,又怎會需要我出手來幫你管教?”薛真人語氣關切親近地說。

重夷道不禁冷笑,譏誚地望著金劍上天道峰的人,“我看你這是老糊塗了,聽一面之詞就迫不及待要出手,你回去不如問問你的愛徒,讓他拿出證據來,不要信口雌黃,含血噴人。”

薛真人慢悠悠撫著長致胸前的白須,“若說我糊塗,還是不及師弟你糊塗,我聽說這元九淵六歲築基,十二歲金丹,十五歲已達化神期,是個千年難遇的修行天才——”

“誰能想到,他進入宗門,在你們千鶴峰修為不進反退,反倒修了三年才剛到金丹期,你還不明白吧?他身上有一半魔族的血,修不了我們浩蕩正氣的道修,只有魔修才適合他!”

眾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元九淵眼梢眯成冷厲的弧度,心漸漸沉下去,今日之後,宗門已經容不下他了。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死在這裏,西域十九重城,東華洲,西海國,九州之大,一定有他和溫故的容身之處。

重夷道護犢心切,勃然大怒,“薛老道!你欺人太甚!胡說八道汙蔑於他,我今日便要割了你的舌頭!”

“哈哈哈哈!師弟,你心裏清楚,我說的是對的,你這徒弟是個天生的魔種,我今日殺了他,是替天行道!”

兩道人影同時從飛渡法器上向前一縱,重夷道手持鋼鞭,薛真人手執金劍,一瞬間卷起狂風萬丈,漫天波譎雲詭。

廣場上的弟子不得不避其鋒芒,自覺地分開兩到兩側,以免被兩個峰主誤傷。

唯獨元九淵一人紋絲不動,這份膽識氣魄壓過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