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3頁)
商則生出一股無名火,縱橫情場多年,他英俊瀟灑,風流多金,每個情人都百依百順,溫故怎麽就這麽不識趣呢?
難道他看不出自己能親自上門,已經是低下高貴頭顱了麽?
不過是這幾年一直忽視溫故,然後訂個婚而已,溫故也不過被媒體口誅筆伐,這些比起他此時受到的傷害跟不算什麽。
商則望著“溫故”面無表情的臉,驀然嗤笑一聲,一把粗暴掀翻餐桌,伴隨“砰”的巨響,零散物品碎了一地。
“你想聽我說什麽?嗯?我是你男朋友?”
商則說完,伸手去摟“溫故”的腰,想將他重重壓在墻上,還沒摸到腰就被元九淵抓住手腕,反扭過來狠狠按在墻上。
商則疼得齜牙咧嘴。
元九淵摁住他的手腕,遏制住他的掙紮,結合記者問過的問題,大概清楚溫故和眼前這個男人是什麽關系了。
男朋友的意思,在元九淵看來和姘頭差不多。
溫故的“姘頭”,不但紅杏出墻,水性楊花,而且舉止放蕩輕浮,他有必要替自己的身體好好管教商則。
元九淵掐住商則的下巴,強迫他半扭過頭,“既然是我的人,為何與他人勾三搭四?”
商則痛得臉色煞白,半張俊臉碾在墻上扭曲,咬牙切齒地說:“溫故,我要殺了你。”
元九淵不悅地眯眼,修真界殺妻和殺夫有違天道,和殺父殺母一個級別的罪孽,他遏制商則的手臂松動,商則正要掙紮躲避,驀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商則整個人貼在墻面,痛得精神恍惚,四根纖細白凈的手指從他肩胛骨的內下緣插入,沒用多少力氣摁著,這個位置很巧妙,稍微一動就劇痛無比。
這是魔族審訊常用方法,元九淵從他魔君留下的書裏學到,他念在商則是俗世之人,只用了一分力氣。
“以後再說這種忤逆的話,莫怪我扭斷你的手臂。”
商則痛得出了一頭虛汗,所有的精力用於抵禦疼痛,連嘲諷反駁的勁都沒有。
元九淵依舊摁著商則,不緊不慢地說:“既然你已是我的人,便要遵守我的規矩,以後不可大聲喧嘩,不可暴躁無禮,不可浪蕩荒淫,否則休怪我無情。”
“聽明白了麽?”
元九淵看來,溫故從裏到外無可挑剔。
這個叫商則的人未免不識擡舉。
商則混亂地點點頭,背後的力量才緩緩收回,他陰沉著臉,暗自咬著牙大步向外走去。
元九淵揉手腕筋骨,“等等。”
商則脊背一僵,只聽他在背後說:“我叫你走了麽?”
“把這裏收拾幹凈。”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得怕練過的,大家都怕瘋的,商則很聰明,眼前這個人出手狠厲果斷,絕對不是好惹的。
他不清楚溫故怎麽突然變了一個人,但知道,惹不起。
商則將桌子扶起來,打碎的花瓶掃進垃圾桶,然後出門立刻給自己打個120。
與此同時,千鶴峰。
妙真坐在蒲團上,雙手搭在膝上,半閉著眼睛念道:“內氣原成,一太初生。”
“說的是將所有雜念全部摒棄,跟隨呼吸吐納靈氣,靜坐一個時辰,心中就像水面一樣波瀾不起,這便是進入了修行的狀態……”
溫故有模有樣地跟著她學,越聽越瞌睡,精純氣脈、大小周天、伐毛洗髓,字他都明白,但連在一起的意思他就不懂了。
妙真眼睜睜看著他睡著了,睡得很香,嘴裏還吧嗒吧嗒吃著什麽好吃的東西。
“師弟。”妙真叫醒他。
溫故擡起眼,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師姐,我又睡著了麽?”
妙真拿他沒辦法,只能另辟蹊徑,法門萬萬千,並非打坐入定這一種,她說:“你睡的時候運用真氣,全神貫注地在全身走一遍。”
這個溫故還是會的,妙真已經教了一個晌午,若是連這也學不會,太愧對師姐的心力了。
妙真掐了一個法訣,瞬間,無形靜心法陣緩緩展開,隔絕一切凡塵俗世的聲音。
溫故閉上眼睛,無邊無際的困倦將他淹沒。
隨著妙真虛無縹緲的聲音,周圍的雲霧如煙,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仿佛深陷於雲海之中,溫故卻並非踩在虛空上,腳下淺金色的台階在雲中若隱若現,台階上篆刻復雜花紋,看不清楚是什麽。
溫故仰起頭,高高的台階無窮無盡,像是直通上九天之上,不遠處似乎有個紅色的物體。
他此時不知道,這是修真俗稱的“氣海”,藏在潛意識之中,雲煙皆是乾坤靈氣。
隨著他向台階上走,氣海逐漸退散,如同退卻的浪潮,露出縹緲虛無的天地。
妙真的聲音隨之消失。
萬籟俱寂。
溫故看清了紅色物體,一扇血紅色的門,非圓似圓,像一只豎起來的眼睛,門上雕刻的花紋像魚鱗似的鱗次櫛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