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望帝 竊聽(第2/3頁)

為首的那位已經撕了女人的衣服:“得了,所有人都是這樣,你還比別人格外高貴不成?給老子躺好了!”

直到一鐵鍬猛地砸過來。

男人被砸得眼冒金星,那鐵鍬再度發力,狠狠敲在他的後腦勺,將他砸得沒了意識倒在地上。

周圍的男人們愣住,眼裏冒了火:“居然還有人多管閑事。”

“這倒也是個極品。”也有男人目光肮臟地打量她,“既然來了也別走了。”

巫爾望著一同逼近的男人,輕笑了聲,陽光消失在她的眼底,而她握著鐵鍬柄便砸了上去。

地上倒下的人一個挨著一個,像堆成堆的惡臭垃圾。

巫爾回頭看向地上的女人,長發被綁著,幾綹汗濕著貼在額頭上:“還不走?”

女人一個勁道謝,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我這就走,以後不會來這邊了。”

巫爾挽了袖子,纖長的眼睫閃了閃:“我說的是這地方,你還不走?”

女人微愣,目光茫然地望著她白凈的皮膚,眸中一點一點浮現出淒然:“我不會走。”

沒人敢留步。

也沒人敢勸慰。

這是這裏默認的潛規則,無論男女一旦生理反應上來都是直接找別人解決。反正都是在泥濘裏掙紮的人,誰也翻不了身,誰也不比誰高貴,也不在乎是爛了皮還是爛了根。

不是沒有人反抗過,可惜反抗不過;也不是沒有人告密過,可惜管事從來不理,將他說的“用人不看男女老少”貫徹到底;同樣不是沒人想過要報官,可惜天高皇帝遠,遠近唯一的縣令老爺就是這裏的管事最偏頗的後盾,因為每一年礦場交的供奉都是最多的。

當然也可以逃,還是那句話,逃了就活不了,因為窮。

身體再高貴,比得過命嗎?

若是比得過,那就是日子過得還不夠苦,處境同死亡的距離還不夠近,承擔的壓力還不夠重。否則憑什麽不折腰。

未時一刻,管事得了消息,聽說自己管的地兒有個女人拿著鐵鍬砸死了五個勞動力。

彼時巫爾剛解開那頭散亂的頭發,身後的破風聲直逼耳畔。她下腰翻身躲開,擡眸望著趕來的管事。

管事握著鞭子,眼裏像淬了毒:“誰許你動手弄死人的?”

巫爾彎眸笑了聲:“他們又不是人,我弄死了又如何?”

“我不管他們怎麽樣,他們的命都是我的,你一個窮鬼有什麽資格敢動?”帶著倒刺的鞭子擦著她的肩膀飛過,管事眼裏怒火中燒,“他們死了你能替嗎?他們挖的礦你能頂嗎?他們本該替我賺的那些錢把你賣了你都賠不起!”

巫爾躲開鞭子,直接跑向管事。可沒來得及靠近,更多的人卻先一步上前圍住了她。

為何這樣的壓榨一直沒有被掀翻?

管事站在一眾雇傭的打手中央:“誰要是能抓住她,直接賞賜千兩銀票!”

十數個身強力壯的打手身子崩得更緊了,下意識朝中央的女孩傾身。

管事冷笑道:“包括所有在場的人!誰抓到她,一樣拿賞賜!”

周圍原本低眉順眼的男女老少下意識擡起頭,同為礦場裏的賣身人,此刻各種各樣的目光聚攏在同一處,仿佛看的不是一個和他們一樣的人,而是一張放大的銀票。

巫爾眼裏的笑一點一點淡下去。

“都給我上!拿下她!”

當真不怪沒人逃出去,不僅僅因為窮,還因為弱小,更因為這裏的人都太好操控,一句話就能直接將他們撥到對立面。

你打得過一個人兩個人人三四五六個人,可你要如何在千人萬人中掙紮而出。

巫爾被扔進地窖裏時意識是清醒的。

她用右手抹了把肩膀上的血,指尖撚著猩紅溫熱的液體,將整只手染紅,眉眼稍稍一動,擡眸看向來人,笑了:“哥哥。”

地窖裏光線很暗,只能模模糊糊看見一個影子。

師瑜聽著她的聲音:“你能看得清?”

“看不清。”巫爾將手上的血在衣擺上擦掉,望著他的身影,“但只有你會過來。”

師瑜點開手環:“手。”

巫爾攤開手,下一瞬掌心便落了個瓷瓶。她愣了下:“我不是說了送給你麽?”

“算還你的。”

“借我的花獻到我面前,好敷衍啊。”

師瑜沒應聲:“等晚上再離開。”

巫爾一頓:“離開去哪?”

“崇連山。”

那是他們被臉皮鬼的白霧包圍前所在的地方。

她側過臉:“這地方和那個臉皮鬼之間有什麽關系?”

按照之前遊戲裏的經驗,人死化鬼,她白天打聽過關於那個臉皮鬼的事。倘若臉皮鬼生前真的殞命在此,按理來說長成那般模樣應當很有記憶點,可是這周圍的人卻沒一個聲稱見過那樣的人。

師瑜:“它的臉上男女老少都有,未必特指某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