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井(第3/6頁)

君修言差點兒被她氣死。什麽叫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啊!你自己不硬氣起來,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他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大姐,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我們這些外人就不插手了。今天多謝你接受我們的調查,再見!”

他回面館裏拿起丟在那兒的資料,對一直默默站在旁邊的鄭昭羽使了個眼色:“走吧,去調查別的人!”

兩人帶著攝影師離開面館。他們注意到冷清的小街上,家家戶戶的窗戶中都露出亮晶晶的眼睛。顯然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被街坊鄰居看在眼裏。

他們肯定早就知道那男人經常對妻子使用家庭暴力吧?但那男子動手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是冷漠嗎?還是畏懼那男子的力量?或者他們曾經幫助過,但都因為祝青的“怒其不爭”,最後放棄了?

君修言忍不住罵了一句臟話。攝影師苦笑:“君哥,我們在直播呢,注意言辭。到時候官方版裏這段大概要消音。”

“當初水猴子怎麽不幹脆淹死那男的算了?”君修言嘟囔,“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君哥,這段要直接剪掉了……”

突然,君修言的後腰被什麽人撞了一下。他以為那酒鬼男醒過來了,過來找他麻煩,一回頭卻發現沖撞他的是祝青的兒子小軒。

男孩一臉陰郁地瞪著君修言,惱火地推了他一把。

“都是你的錯!”

君修言大感莫名:“我幹什麽了我?”

“你們剛才根本不該對爸爸動手!你們拍拍屁股就能一走了之,等爸爸醒過來,只會變本加厲欺負媽媽!”男孩說著眼眶紅了。

【這小鬼怎麽是非不分啊!君哥明明好心幫忙,他反而責怪君哥!】

【呵呵,不去責怪加害者,反而責怪見義勇為者。這神邏輯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呢。】

【唉,你們也別怪小朋友,生長在那種環境裏他還能怎麽辦呢?他又不能離家出走,又不能說服父母離婚,只能屈服於父親的淫威了。連他媽媽都不敢反抗他爸爸,一個小孩又能做什麽?】

【就不指望他反抗了,但起碼也別指責挺身而出幫忙的人啊!這樣下去誰還會幫助他們家?】

小軒說完這一句,扭頭就跑,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君修言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攥緊拳頭。

鄭昭羽剛才因為害怕卷入爭鬥,一直在一旁觀戰。現在他才想起來,自己的表現遠遠輸給君修言。觀眾搞不好要說他是縮頭烏龜呢!

為了挽回形象,他擺出好好先生的表情,安慰君修言:“修言你別生氣,那孩子年紀小,三觀還不成熟,才會說出這種話。等他長大,自然就明白事理的。我覺得我們不能對祝大姐的遭遇坐視不理。等節目結束後,我們試試報警或者幫她聯絡律師吧!”

君修言卻沉默不語。

剛才小軒撞他的時候,悄悄將一張紙條塞進了他手中。

或許是害怕父親發現,才出此下策的吧?

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麽,讓那孩子連說都不敢說,只敢用這種方法隱晦地告訴別人?

君修言打開資料,假裝閱讀上面的文字,實際上將紙條夾在文件中借機查看。

紙條上用小學生歪歪扭扭的稚嫩字跡寫著:大哥哥,如果你想調查ni水(因為不會寫“溺”字,只能用拼音代替)事件,就在晚上9點到青河鎮碼頭買船票,暗號是“我要買去河心島的定時渡輪船票”。

君修言眯起眼睛。

好家夥,他以為自己在拍《走近科學》,怎麽拍著拍著就變成了《諜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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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是……女的?”

小羅驚訝地望著河神像。

河神身穿模仿龍袍的繁復長袍,遮掩了身材,但從側面看,河神的胸口似乎……確實比較豐滿?

小羅還以為那是從前的人為了表現河神胸肌發達而故意為之呢,沒想到他們想要表達的意思更加簡單——河神就是個女神!

“會不會是制作河神像的工匠搞錯了?”小羅撓頭。

樂祈年說:“剛才那位老太太不是說了嗎,河神廟是解放前修建的,後來河神被道士鎮壓,這座廟就改建成了佛寺,河神像則被丟進倉庫吃灰。結果僥幸逃過了破四舊。幾十年前才又將佛寺恢復為河神廟,把神像重新請出來。所以這尊神像應該是解放前的工匠所制作的,最原始版本的河神像。”

“但是女河神為什麽要娶妻?”小羅更加迷惑,“難道她是……同性戀?”

樂祈年和文森佐“撲哧”一聲。如果不是在嚴肅的大殿中,他倆說不定會笑得滿地打滾。

“嗯,不得不說這種猜測也有一定道理。”文森佐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

小羅委屈:“文哥你就別笑話我了。我就隨口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