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頁)
“我他媽還要做什麽,才能把你留下來?”
陸忱的心像被誰擰了一把。
見他說不出話來,寧晃手抄著兜,嗤笑了一聲:“上床行嗎?”
卻又露出了嘲諷似的神色:“……你如果那時候說行,我真的會做。”
他在陸忱離開那天的念頭,不斷地湧入,把之前甜美的記憶,都變得像刀子割肉似的難受。
他花了幾年的時間,去認真對一個人好,去等一個人的回應。
最後給了他親近的希望,卻只能在夜裏。問對方關系,也不清不楚、含含糊糊說聽你的。
先是編出前男友,又腳纏著紗布騙人親近,傻乎乎纏著人要親要抱,但真正發生了什麽的那天晚上,又一清醒就說要搬出去。
之後陸忱對他好算什麽?
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回了頭發現還是他對他最好?
寧晃給了他一拳。
他說:“陸忱,隔了這麽多年,我是不是連生氣都像無理取鬧?”
“但我他媽……”
他委屈又難過。
寧晃十八歲傲氣得對感情不屑一顧,三十四歲卻溫和了許多,是生活和挫折把他打磨得圓滑了,也是他為了適應年少的愛人,折了那些刺人的鋒芒,一分一分收斂了自己的傲氣和棱角,連帶著曾經的傷口都藏了起來。
陸忱被這一拳擊中。
有些疼,手也漸漸松弛下來,想摸摸小刺猬的頭發。
喃喃想說什麽,最後還是垂眸說,對不起。
寧晃看著他的神色,終究是沒有繼續說什麽,半晌扯著他的領帶,撞上他的嘴唇。
嘴唇和嘴唇碰在一起。
十八歲的寧晃吻得莽撞又粗魯,銳利的眸子不甘又兇狠地盯著他,像是初生的野獸,幾乎要把他的嘴唇咬出血來。
舌尖兒跟舌尖兒黏在一起,味道還帶著寧晃剛剛喝下的酒氣。
吻過了,微微喘息著分開。
寧晃松開他的領帶,用手背抹過嘴唇,挑釁似的看他,嘁了一聲。
說:“也就那麽回事兒。”
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味道,黏黏糊糊不肯松手的人。
真他媽的沒出息。
陸忱靜靜看著他。
寧晃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睛,先低下頭去,擡腳踢在墻邊,說,別跟著我,我自己靜靜。
扭過頭去,抄著手拍了拍師嫂,說:“走了。”
師嫂小聲說:“陸忱沒事兒吧。”
寧晃嘀咕說,誰他媽管他。
208
師兄趕過來的時候,包間裏就剩下陸忱一個人在喝悶酒。
桌上三五個瓶子,度數不高,但都是陸老板一個人的傑作。
一米八幾、西裝革履的大個子,一杯接著一杯,倒了又喝,喝了又倒。
沉默而寂靜。
旁邊還有一個把人都趕走,百無聊賴守著陸老板,怕他喝多沒人拖走的女明星夏子竽。
師兄問:“你師嫂呢?你那點兒酒量,在這兒喝什麽呢。”
他說:“走了。”
師兄頭大如鬥,說:“我就知道你不靠譜。”
卻又見他神色不對,又問:“那你家神仙呢?”
夏子竽還沒來得及說別問。
就看陸老板又喝了一口酒。
酒杯放在桌上。
半晌笑了笑,說:“他也走了。”
師兄看了他半天,也沒搞明白為什麽這人過來哄老婆,結果自己先頹了。
夏子竽在邊兒上給他比口型。
吵架了。
師兄松了口氣,說:“怕什麽,不就是吵架麽,我跟你師嫂天天吵。”
“談對象哪有不吵架的?”
他終於擡了擡眼皮,輕聲問:“……為什麽吵?”
“為了什麽都有。”
“沒打招呼就把她的零食吃了,不小心把她的拼圖弄亂了,我急著出門她拖拖拉拉……”師兄嘆氣,說,“就說這次吧,我跟她說話口氣重點兒,人就生氣了。”
陸忱不知是不是醉酒了,盯著酒瓶,慢慢吞吞說:“師嫂脾氣很好。”
師兄懶洋洋說:“脾氣再好架不住天天在一起過,該吵兩句還是得吵兩句,再說了,那是對外人的,我對你說話客氣麽?”
說著,看了一眼朋友圈。
松了口氣:“她回酒店了。”
人安全了就行,架可以慢慢吵。
陸忱卻沉默了許久。
他說:“寧晃很少跟我吵架。”
——他還以為,是因為他脾氣好。
現在才恍惚想起。
那時他只有表面的好脾氣,內裏卻脆弱又自卑,只會小心翼翼地維護自己的自尊心,連一桶粥都不敢光明正大送到寧晃的懷裏,寧可隨手塞到別人的懷裏。
最後才會連跟小叔叔求助、問一問有沒有別的辦法都不願意。
而那些因為自尊而丟在地上的心跡。
都是寧晃低下頭,認認真真、一顆一顆撿起來的。
他低下頭,喃喃嘆息:“……他從沒跟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