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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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忱出差談生意的第二天,順便去見了見合作多年的老朋友,是他讀研時的師兄。

創業的事最初就是他跟師兄合計的。

師兄屬於標準的高富帥,家境好、女友漂亮、要什麽有什麽,創業純粹是一玩,便沒有他那當初那拼命三郎的勁頭,發展方向想法都截然不同,沒多久便跟他各立門戶。

沒傷了感情,隔著山水迢迢,倒關系越發好了。

師兄是帶著讀書時女友來的,這兩人前兩年剛結了婚,陸忱便客客氣氣喊一聲嫂子。

聊著聊著,便今禁不住繞道他的人生大事上頭。

他師兄便在桌上笑著問他,說:“你還是那一位?”

他點了點頭,笑得格外真心。

嫂子聽不懂他倆的啞謎,問他:“哪一位?”

師兄說:“他本科到碩士,都只有一位,是個大癡情種子。”

嫂子當年也是跟他倆一個學校的,想得眉毛都擰起來了,說陸忱當年也是校草,怎麽她一點都不知道。

師兄就笑,說:“想知道麽,零用錢給我漲漲唄?”

嫂子瞪了他一眼:“人就在我面前,我腦子進水了,非得讓你訛上麽。”

陸忱笑著看他倆打情罵俏,便也不瞞著,說,是寧晃。

嫂子嚇了一大跳,說,是這兩天熱搜上那個明星麽?我以為你跟他都是亂傳的……

話沒說完,陸忱的鈴聲就響了,是一小段吉他的循環播放。

要是寧晃在,一定能聽出來,是當初他發給陸忱的小段吉他。

陸忱便笑著跟師兄嫂子點了點頭,出去接電話。

師兄還在給自己老婆科普,說,你是不知道,手機壁紙是他,聽得歌也是他,窮的要命、演唱會還一場一場追,好幾年了都以為他追星,要多瘋有多瘋,後來才知道,他就寄住在人家家裏。

換了是他,能近水樓台、混進喜歡的人家裏,非要歡天喜地讓身邊所有朋友都知道不可。

像他追他老婆那陣,幾個哥們天天讓他煩得睡不著覺,輪著翻兒給他出主意,沒主意誰也別想睡覺。

但陸忱就是能隱忍下來,一瞞好幾年,一點兒口風都不露。

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寧晃,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與寧晃的糾葛。

——這種隱忍自持的能耐,師兄佩服得五體投地。

再看過去,陸忱在窗邊接他家那位神仙的電話。

目光幾乎要化作一汪水,菩薩低眉莫過於此。

陸忱笑著說:“總算知道給我打電話了。”

“在忙?”電話那邊的寧晃兇巴巴問。

“沒有。”陸忱說。

寧晃顯然打電話來並沒有什麽大事,也不太會閑聊,沒多久就想掛電話。

陸忱便主動問他:“節目錄得怎麽樣?”

“還行,就是摘了面具之後,他們都來看我。”小刺猬有點郁悶,說。“峨眉山看猴的都沒看我的多。”

陸忱踱步到窗邊,他師兄挑的地方很好,餐廳窗外是一望無垠的湖景,月色並不透亮,卻朦朦朧朧得好看。

他就笑起來,問他:“那怎麽辦?再把面具戴上嗎?”

“已經戴上了,”小刺猬說,“再來看我,我就都給罵回去。”

“這麽兇啊?”他慢慢說。

寧晃便說:“還行吧,夏子竽說我以前太兇了,見過我的選手,都有點怕我。”

“但變小以後……好像不太管用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困惑。

陸忱也能想象到,大刺猬乍一變成懵懵懂懂的小刺猬,見過他的人,大約都會被可愛到心坎兒上,想上去揉一把,又瑟瑟猶豫、怕紮了手。

半晌說:“小叔叔。”

“嗯?”

陸忱一本正經地說:“關系可以好,但頭只有我能摸。”

他是有底線的。

小刺猬是他家養的小刺猬,看看可以,摸只許他一個人摸。

電話那邊寧晃似懂非懂地嘀咕,什麽玩意就摸頭,誰敢摸老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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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晃跟陸忱通過了話,神清氣爽回到合宿練習室,檢查選手的作品。

他這個導師過來蹭吃蹭喝也是帶著任務的,挨個給這堆選手修改作品、指導表演方案,他倒也不大介意,就是往那一坐,對面挺大個的男生就開始瑟瑟發抖。

寧晃皺著眉說,我還能把你吃了麽,你哆嗦什麽。

大男生吞了吞口水,小聲說:“你可能不認識我了……寧老師,我叫展延。”

寧晃愣了愣,忽然像想起來什麽。

——這就是當初讓他罵哭那個男團成員。

他“哦”了一聲,說:“你第二輪參加比賽的什麽歌,我聽聽。”

展延把譜子遞給他,縮頭說:“我自己寫的歌。”

“唱。”寧晃說。

展延就眼巴巴唱了,他有點怕寧晃,嗓子就沒放開,動不動還打哆嗦破音。

寧晃越聽眉毛皺得越厲害。